天池大侠白人久的剑是一柄十分特殊的剑。

特殊的长。

他的剑,不仅剑刃要比寻常的剑要长七八寸,连剑柄也是出奇的长。

过长的剑刃会影响出剑的速度,过长的剑柄更会让轻灵的剑招变得迟钝。

可若是剑柄另有妙用,那就另当别论了。

天池大侠白人久素来以一手点穴功夫闻名天下,而这极长的剑柄则可以配合他的点穴功夫给对手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一个善于点穴的人,对敌人的破绽必然十分敏感,而贸然行动自然会露出破绽。

楚云台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眼见白人久攻来,却依旧沉着。

所以他整个人如同石雕一样站在原地,而石雕是不会有破绽的。

白人久的剑锋毫无阻碍地刺向楚云台,却又在马上得手的时候,突然走向偏锋。

看着白人久的剑刃渐渐偏离自己,楚云台的眼神骤然显出惊恐之色。

他知道,白人久的剑绝不会落空,这种高手绝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那就是说在楚云台身后出现了一个新的目标。

楚云台猛然回身,一个清瘦娇弱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当然也就在白人久的剑锋之下。

海棠!

她听见屋外突然传来打斗声,又发现楚云台并不在房间里,所以才出门查看情况。

可还未看清屋外的情况,一柄极长的剑就已经指在了她的眉心。

铮的一声,白人久的剑再次落空。

楚云台已经挡在了海棠面前,也当下了白人久这足够致命的一剑。

楚云台冷笑道:“没想到天池大侠不仅懂得嫁祸,还很喜欢迁怒于人。”

白人久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女人跟你是一伙的吗!”

他的长剑再次挥出,凌厉的攻势让海棠险些惊呼出来。

可这一剑在楚云台的眼中还是慢了些,慢到楚云台已经抢入白人久的怀中,他还在挥剑。

楚云台似乎也会用剑柄打穴的功夫,梧桐雨的剑柄重重地击打在白人久的腹部,这人便吃不住力向后倾倒。

楚云台一招虽然得手,但却也没有追击,白人久虽然可以冤枉他,他却不能对白人久下死手。

就在楚云台收力之际,白人久手中长剑的剑柄突然弹出,直取楚云台胸口的膻中穴。

谁能想到,白人久的剑柄中竟藏着机簧!

看着一击的速度和力道,已经丝毫不亚于蜀中唐门的袖剑。

膻中穴乃是人身上的三十六处死穴之一,若被这一击打中,纵使楚云台也难免重伤。

一柄淡蓝色的剑突然挡在了楚云台身前,挡住了这出人意料的一击。

那柄剑带着极为纯粹的寒气,竟能将弹出的一截剑柄冻在剑刃上。

同时被这柄剑冻住的,好像还有周围的空气。

楚云台感觉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就连呼吸时,肺部都会感觉到一丝痛感。

握着这柄剑的人是韩蒨。

楚云台皱眉问道:“渊冰?”

能将周围空气的温度变得犹如严冬,除了渊冰,还有哪一柄剑能够做到。

既然渊冰在韩蒨手中,白人久又为何污蔑自己偷窃?

韩蒨收住内力,渊冰剑散发的寒气便没了来源,四周的温度也渐渐恢复。

韩蒨低眉道:“楚少侠,得罪了。”

楚云台道:“天池大侠不是说渊冰被我偷走了吗?”

韩蒨愕然,旋即对白人久说道:“大哥,你怎么能怀疑楚少侠?”

白人久冷哼道:“这人下午才到,晚上渊冰剑就不见了,我不怀疑他还能怀疑谁?况且……”

韩蒨厉声打断了白人久,皱眉道:“大哥!那你也不能贸然对楚少侠出手!”

楚云台嗤笑一声,说道:“天池大侠可不是贸然出手,他老人家跟我打了招呼。”

韩蒨收起渊冰,鞠躬致歉道:“渊冰失窃,我大哥难免心急,还望楚少侠见谅,莫要怪罪。”

楚云台道:“无妨,天池大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敢怪罪。”

楚云台一向不会如此阴阳怪气,但这白人久居然袭击海棠,那他也不会再给白人久留面子。

楚云台用眼角瞪了白人久一眼,扶起了躬身的韩蒨,问道:“韩庄主,渊冰方才真的不见了?”

韩蒨直起身,看到楚云台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又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眼睛。

他轻叹道:“家贼难防,让楚少侠看笑话了。”

楚云台笑道:“傲寒山庄太大,难免会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韩庄主还是要细心甄别。”

白人久怒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楚云台将头扭向一遍,说道:“楚云台忘了天池大侠还在这,出言不慎,还请见谅。”

白人久的怒意更盛,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韩蒨道:“是在下的错,让楚少侠和海棠姑娘受惊了,在下实在不知如何谢罪。”

楚云台安慰道:“韩庄主言重了。”

韩蒨沉思片刻,说道:“楚少侠和海棠姑娘请先休息吧,明日一早,在下会给楚少侠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云台眼眸一亮,再看到韩蒨一脸懊恼之后,心中的猜想似乎已经得到了肯定。

(二)

傲寒山庄正堂,四位剑术绝伦的高手正襟危坐。

正是楚云台、白人久和韩蒨父子二人。

海棠也坐在楚云台身边。

自从昨夜白人久突然袭击海棠后,楚云台就一直护在海棠身边,寸步不离。

他更不会将海棠孤身一人扔在听梅轩,他不清楚韩艳和白人久二人到底要做什么,但若这两人有所行动,海棠必然是他们的重要目标。

堂下跪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一身血污,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楚云台盯着跪着的这人,心中满是不解,他本以为韩蒨所说的答复会是天罪古剑,却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人。

这人想必就是韩蒨口中的家贼。

韩蒨也盯着这个人,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他骂道:“我也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那人咚的一声把头栽倒在地板上,哽咽着说道:“庄主,有人用我家人做威胁,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韩蒨皱眉道:“谁?”

那人摇头道:“我不能说,我若说了……”

那他喉头凝结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但谁也明白,若是这人说出是谁胁迫他,那他家里人的姓名必定不保。

楚云台心中也冒出一股酸楚之感,他现在岂非也和这人一样,被人用自己的家人胁迫,去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

韩蒨长叹一声,说道:“松绑。”

楚云台有些惊讶,他也听闻韩蒨的仁慈,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给偷窃渊冰剑的人松绑。

可那人的眼中却是绝望。

韩蒨缓缓起身走向那人,渊冰剑上的寒气随着他的脚步愈来愈浓,那人也将刚刚松绑的双手伸出。

韩蒨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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