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了摇头,双眼已经紧紧闭上。
韩蒨点了点头,渊冰剑已经搭在那人的手腕上,凛冽的寒气瞬间将他的双手冻结,就连血液也凝成了冰。
剑光一闪,两只覆盖着寒霜的手嘎达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海棠尖叫一声显然是被眼前这幅骇人的光景吓得不轻。
将人手砍断,似乎要比把人的喉咙割断更要吓人。
韩蒨竟将那人的双手砍了下来!
没有一滴血液溅出,不论是那人的手腕还是已经掉落的双手,都已经被冰封。
楚云台起身道:“韩庄主,这……”
韩蒨苦笑道:“楚少侠放心,这只是我傲寒山庄的规矩,并不是我给您的答复。”
楚云台微微侧目,心中的疑惑更甚。
韩蒨把手放在博古架上的一个青铜酒樽上,叹道:“楚少侠请跟我来。”
傲寒山庄的正堂里居然有一条地道,这条地道的入口在韩蒨转动青铜酒樽后,便显露在楚云台的眼前。
楚云台疑惑道:“韩庄主这是……”
韩蒨道:“这是楚少侠想要的东西。”
地道自然是阴暗的,但傲寒山庄的地道却阴暗得令人心慌。
因为这股阴暗得环境中,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正在侵蚀着楚云台的心。
楚云台也说不上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总感觉这气息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地道里的油灯突然亮了起来,一个花岗岩石台也出现在楚云台眼前。
那石台上插着一柄剑,一柄散发着阴森气息的剑。
楚云台心中那种诡异而熟悉的感觉正是来自于此剑。
楚云台扭头看向韩蒨,却发现韩蒨的脸已变成灰色。
韩蒨无力地说道:“这是一柄古剑,远比渊冰还有年代的剑。”
莫非这便是天罪古剑?
楚云台眼中流露出犹疑,但这股犹疑完全这盖不住他瞳孔中激动的光芒。
韩蒨苦着脸道:“这柄剑是我祖父在长白山中发现的,他不知道这柄剑的名字,更不知道它的来历,但他能看得出这柄剑绝对不简单。”
楚云台问道:“所以他老人家就打造了这个地道,并将这柄剑藏在这里?”
韩蒨也不只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他解释道:“我祖父把这柄剑藏在这里是因为它的气息,想必楚少侠看得出这柄剑的气息极为不祥。”
楚云台点了点头,答道:“的确,这柄剑阴森诡谲的气息简直就像是来自于地狱。”
韩蒨道:“所以只有历代庄主知道它的存在……”
他突然转向楚云台,问道:“楚少侠,这是你要找的剑?”
楚云台沉吟片刻,说道:“应该就是它,天罪。”
韩蒨道:“天罪?好不吉利的名字!楚少侠,你真的要这柄剑?”
楚云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韩蒨苦笑道:“说实话,若真的有人能带走这柄不祥之剑,对傲寒山庄也算是好事。只是这柄剑在楚少侠身上,恐怕也……”
这柄剑在楚云台手里,恐怕也会给他带来不幸。
韩蒨没有说下去,但楚云台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这柄不祥之剑岂非正像瑶池炼狱的鬼引一样,虽然锐利,却会给执剑之人带来灾祸。
楚云台道:“剑,都是双刃的。”
韩蒨闻言,释然地点了点头。
不论什么样的剑,都是双刃剑。
不论什么样的剑,除了能杀死敌人,也都可能会伤害自己。
更何况楚云台现在岂非已经深陷漩涡之中?
韩蒨指着眼前的古剑道:“那这柄剑,就交给楚少侠了。”
楚云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好像实在适应这柄剑的阴森之气,然后他的手慢慢伸向那柄剑。
他的手太慢了,跟韩蒨出手的速度相比,简直就是径直的。
韩蒨伸出的手臂突然诡异地扭转,手指如同五根遒劲的树根,扣住了楚云台的手臂,扣住了楚云台右臂的曲池穴。
刹那之间,楚云台右半边的身体就完全麻木,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韩蒨的另一只手已经打来。
白人久是点穴的名家,而韩蒨和他三十年已有手足交情,点穴功夫自然也不能小觑。
楚云台还没看清韩蒨如何出手,他的华盖、气海、关元三穴已经被封住,他的全身都已经僵住。
韩蒨的脸上也漏出了狰狞的笑容,他贴在楚云台耳边问道:“剑圣先生,你没想到吧?”
楚云台的舌头都已经麻木,他只能呜呜地问道:“为什么?”
韩蒨道:“你见过严三先生吧?你当然见过,他岂非就是死在你的手下!可你杀了他之后,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叫严三先生?”
严三先生初入江湖之时,便自称严三,人们都以为他在家排行第三,而在他威震太行后,众人就在严三后面加上了先生的尊称。
可听韩蒨此言,事情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楚云台眼皮低垂,模糊的说道:“原来,他是在结拜兄弟中排行第三。”
韩蒨狞笑道:“剑圣真是聪明,只可惜聪明得太迟了,我三哥何等的汉子,竟因为一柄剑就这么被你害死!”
楚云台的舌头也已经完全僵硬,他很想夸赞韩蒨的点穴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可他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不然他也不会不为自己辩解。
韩蒨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至少不会现在杀了你,因为鬼医皮二马上就要来了。你不妨在猜猜皮二和我什么关系。”
鬼医皮二是江湖中有名的郎中,以一手断肢重续不知救过多少人。
有人曾说,就算是脑袋断了,只要能在一刻钟内送到鬼医皮二手中,他老人家也能救回来。
至于他和韩蒨的关系,楚云台也不用猜了。
韩蒨道:“到那时,大哥会用碎瓷片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磨下来,再让二哥给你接上,这样我还能在来一次!你放心,有我二哥,你永远都不会死!”
十指连心,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而且到那时,用碎瓷片割下的,恐怕不只是楚云台的手指。
韩蒨突然大喊一声:“大哥!”
坐在大堂中的白人久突然起身,手指猛地点向海棠的风池、云门二穴,将还未来得及起身的海棠定在椅子上。
韩元见自己伯父突然出手大惊失色,方欲制止之时,一直冰冷的手打在了他的后颈,他的便昏厥在椅子上。
打在韩元后颈地手,竟是韩蒨的手,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讲义气,也就只能先打晕他。
白人久问道:“得手了?”
韩蒨点了点头道:“我跟你说过,不能太着急,若正面交锋你我不一定敌得过楚云台!”
白人久叹道:“可我一见那人便控制不住要杀了他!”
韩蒨冷笑道:“杀了他,岂非太便宜他了?”
白人久道:“确实太便宜他了。”
说着,白人久纵身飞入地道,双手翻飞彻底封住了楚云台的任督二脉。
韩蒨见状道:“如此,他这辈子都别想冲破穴道!”
白人久冷笑道:“我还得给他来点小菜!”
他又出手在楚云台的三焦上,用一种极为诡异的手法点了下去。
白人久对楚云台道:“你现在是否感觉心上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放心,三个时辰之便变会缓解,不过那时我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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