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芙咽了咽口水,她与白玲珑交好,因着白玲珑的原因,早就看不惯崔令仪了,今日一见崔令仪就忍不住嘲讽几句,没想到这般倒霉碰上季淑离这个正主了。

“郡主,方才我说的都是些胡话,还请郡主不要怪罪。”李若芙识时务赶紧求饶。

“大庭广众之下议论皇家,李小姐当真是胆大包天啊。”季淑离面上带着笑轻飘飘一句话就定了李若芙的罪。

李若芙一慌,“臣女不敢啊!”

“敢不敢的,明日自会有人知道结果。哎,这冬日真是寒冷啊,冷得将某些人的脑子也给冻坏了,人嘛,总需要活动活动,活血化瘀才是。”季淑离淡然撂下几句话,看也没再看李若芙一眼,抬脚离去。

桃夭并没有紧紧跟随季淑离,她停下脚步,转身走向李若芙。只见她步伐轻盈而迅速,仿佛一阵疾风般来到了李若芙面前。

还未等李若芙反应过来,桃夭猛地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扇了李若芙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力度极大,打得李若芙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幸好有身旁的丫鬟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桃夭并未就此罢休,她紧接着向李若芙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板着小脸,语气冰冷地说道:“李小姐,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才那一巴掌是我家郡主赏赐于你的,只因你竟敢妄言议论郡主、未来太子妃的。”

说完,桃夭便不再理会李若芙,径直快步离去,追赶前方的季淑离。

此时的李若芙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与愤恨地望着桃夭远去的背影,但却无可奈何。

一旁的王婧目睹了整个过程,被季淑离如此果断利落的处事方式惊呆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拉着崔令仪的胳膊,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崔令仪看到季淑离愿意站出来帮助自己,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尽管她们小时候曾经一起玩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季淑离逐渐长大成人之后,她与齐越扬以及崔令仪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此刻,李若芙觉得非常难堪,急忙拿起手帕遮住脸,匆匆离开了现场。

而王婧此时也没有心情再挑选首饰了,她拉起崔令仪的手就要转身离开。

“崔小姐,王小姐,请留步。”掌柜的急忙上前叫住两人。

王婧满脸狐疑地看着掌柜,轻声问道:“掌柜的,您找我们有何事?”

只见掌柜的赶忙从小厮手中接过托盘,满脸堆笑地说道:“这是郡主特意吩咐小人给两位小姐送上的薄礼,还望二位小姐莫要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日后若是有空,还请来我们琳琅阁多多关照小店生意啊!”

听到这话,王婧不禁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想到嘉宁郡主竟然会如此客气,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一旁的崔令仪则显得十分淡定,她微笑着点头示意,表示接受这份礼物,并礼貌地回应道:“那就有劳掌柜的转达我们对郡主的谢意了。”

身旁的丫鬟从掌柜手中接过托盘,托盘上有两个梨花木匣子,匣子里头各装着两支精美发簪。

掌柜见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连忙应声答应下来。随后,他唤来店里的伙计,亲自护送二人出了门。

王婧坐在回程的马车内,手中紧紧捧着小巧精致的手炉,试图借此驱散周身的寒意。

她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情景,忍不住向身旁的崔令仪开口问道:“姐姐,我怎么感觉你和嘉宁郡主的关系挺要好呢?”

崔令仪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是啊,我和郡主曾是幼时玩伴,也曾在上书房做过几年同窗。”

听到这话,王婧顿时来了兴致,眼神中满是好奇,追问道:“那后来为什么现在没见到你们往来呢?”

崔令仪缓缓垂下眼眸,伸手轻轻拨动着腰间悬挂的穗子,沉默片刻后才低声说道:“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无奈。

王婧见状,明白崔令仪似乎并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于是便乖巧地闭上嘴巴,不再追问下去。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不时传来。

为什么不来往了呢?

崔令仪也忍不住问自己。

但她一时也说不出一个答案来。

季淑离、崔令仪、齐越扬与严律四人曾是幼时玩伴。

那时候淮阴侯府与严府相邻,季淑离和严律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齐越扬也因着和季淑离的亲缘关系,自幼便相识。

崔令仪则是因着父亲是太傅的缘故,与齐越扬之间往大了说,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等齐越扬再大一些时,皇家选了严律做皇子伴读,崔令仪被选做大公主伴读,三人一并入了上书房学习。

季淑离是最晚进上书房的,因为她年岁更小些,直到启蒙了才进上书房念书识字。

四人年纪相当,又志趣相投,很快便玩成一片。

但这一切,止步于自从荣庆公主中毒生下死胎的那一日。

那一日起,一切都变了。

季淑离与齐越扬的关系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严律更是和齐越扬大打出手,崔令仪夹在中间不明真相也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季淑离、严律与齐越扬渐行渐远。

而自幼跟在齐越扬身边的崔令仪,也一同被季淑离渐渐淡漠。

崔令仪忍不住回忆。

在她年幼时,父亲总是要求她懂诗书,通音律,善女红,不允许她和幼时号称“小霸王”的季淑离来往。

父亲总是说:“令仪你是太傅的女儿,如若你比别人比下去了,那为父这个太傅要教书育人却连自己女儿都教不好,你要为父这面子要往哪搁?”

崔令仪功课一直都是女学子中最好、最出色的。

因为她不够优秀的话,便会被崔大人用厚厚的戒尺狠狠打在手心,进入昏暗密闭的祠堂里罚跪。

崔令仪害怕被戒尺打在手心时的疼痛,更害怕昏暗密闭的祠堂。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去做父亲口中的京都贵女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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