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会道?第一次听你夸人能说会道。”崔夫人似乎不愿意说话了,“久不出门,身子疲倦,我去歇一歇。”
等夫人走了,独孤玉璜凑近韦冲耳畔说道:“好弟弟,昨日姐姐睡得甚是舒坦,姐姐赏罚分明,要不赏个丫鬟给你?我身后四个你看上哪个了?”
韦冲说道:“国公夫人睡眠好,韦冲没有半分功劳,不敢贪功。”
“哪里学的假正经?难道你不是大丈夫,不懂女子的好处?”独孤玉璜瞧着芳树,“那姐姐欠你个人情,把芳树换给我,你从我身后挑一个?”
看似耳语,其实声音不小,像是故意让人听见。
芳树不敢与六娘子对视,躬身俯首,没敢向韦冲求援,也没敢说话。
韦冲的头开始疼了,宿醉延迟的症状似乎终于来了,他懒得与这喜欢作妖的女人周旋,起身说道:“我吃饱了,国公夫人慢用。”
“你往哪走?”
“我去帮你问问夫人。”
“你呀,真不体谅母亲,她老人家在补觉呢,咱一起去。”
“有道理,我去散步消食。”韦冲转身向外走去。
“那我自己去找母亲说吧。”
韦冲无语了,此女真不能亲近,牙尖嘴利,兼且无耻,惯会无事生非,什么国公夫人!
不好再去找夫人了,韦冲揉了揉太阳穴,大步出了门,往后花园走去。
芳树在身后,比往日跟得更紧了些,标致的鹅蛋脸上流露出忐忑之色,眼里似有盈盈水光,惮于深思的她,经历了夫人与六娘子接连而来的大波澜,不得不深思了。
她一直知道,对奴婢来说,深思是危险的,到今天这个地步,却正是没有深思的结果。
往日的信念,在遇到小郎君后,一步步龟裂,现在终于垮塌了。
她引以为傲的分寸,一步步变形,夫人瞧出来了。
六娘子横插一脚,更让她切实感受到了身似浮萍的悲哀。
这种悲哀本来早在预料之中,早该习惯了,或许是小郎君的缘故,显得尤为切痛。
如今,她还能凭什么自立自守呢?
“啊——奴婢的错,请夫人——”芳树陷入了沉思,没发现韦冲转身停了下来,身子撞了上去,下意识以为撞了夫人,惶急之下,连小郎君不喜她太拘谨都忘了,连忙说道:
“请…请小郎君责罚,奴婢失神了冲撞了——”
“住口!”韦冲的脸被击中了,弹退了好几步,没等站稳,便怒斥起来。
芳树从未被小郎君如此斥责过,甚至从未被夫人如此斥责过,惶急之情更甚,腿一软,便跪了下去,伏地便要叩头,口中说着“请小郎君责罚”。
韦冲来不及细想,一脚踩在芳树肩膀上,不知是仓促出脚,没使上力,还是早已成熟的芳树身高力大,推得他一个趔趄,他心里的火气瞬间烧遍了全身,使力一脚踹在她肩膀上。
一二十年驯服的本能,让芳树不敢用力顶撞,更不敢躲,肩膀硬生生承受了那一踹,后背着地,倒了下去,又连忙爬起,还要再跪。
“起来,不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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