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顿时默不作声。

时文彬见状,身体直接放松了下来,沉默就是答案。

笑着对众人说道:“原来听闻梁山水泊有一伙贼人,现在看来传言不实,或许几个毛贼而已,还有请诸位多多约束水泊附近村民,万不可争利过甚,酿出事端。”

这是直接给定性了。

前面那些是打家劫舍的毛贼,这个遍地都是,不然监狱里管的都是什么人,只要不成气候,都不紧要。

后面石碣村事件,直接就是渔民争利,不存在打家劫舍。

宋江黝黑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意,知县大人果然是知县大人,见多识广,历来知县皆是如此模样。

“本官作为郓城县的父母官,对辖区治安负有责任,还望诸位谨守职责,保境安民。”时文彬说完,就到了县衙后面休息。

流官,流官,又不是在这里长久居住,操那么多心干嘛。

日后审理几个案例,略微公正一些,名声自然就传了出来,不求多好,别差就行,毕竟没人保,上面没天线,做事,就要小心一点。

时文彬有自己的一套做官心得。

自己风尘仆仆而来,在后衙里坐定,换了一身便服,自己点泡了一壶好茶,碾茶,注汤,调膏,一套茶点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浅尝一口,缓缓生香,疲惫消散许多。

没过一会,常年跟着自己的门子进来通报,有一个宋押司来访。

时文彬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示意可以进来。

宋江站在门口,神态自然,身体放松,这些年来,迎来送往了不知道几任知县,流程早已熟稔。

跟着门子走到后衙,宋江已是熟悉至极,地方没有变,只是又变了一个主人而已。

“小人宋江拜见知县大人。”宋江急趋上前,拱手作揖。

每次说到小人的时候,宋江都很悲伤,不知道在梦里有多少次,想把小人,改成下官。

官吏之别,不亚于癞蛤蟆和天鹅之间的区别。

时文彬说道:“宋押司请坐,来之前就听过宋押司大名,人称及时雨,果然很及时啊,第一个到本官这里。”

宋江屁股刚刚挨到凳子,又装作很慌张的样子,立马站了起来,再次拱手:“大人见笑了,区区薄名,如何敢污县尊大人耳。”

其实,还有句话没有,自己的及时雨,是拜见上官很及时的意思嘛,分明是江湖上说自己是急公好义。

没想到在这里,成了第一个拍马屁的人。

饶是宋江脸黑,现在也透着红,尴尬的无地自容。

宋江本身就是非常好面子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广散家财,博取名声,这以后要是传出去,自己是拍马屁的及时雨,那真是无处喊冤。

时文彬亲自端一杯茶递给宋江:“宋押司出身宋家庄,在郓城地界也是殷实大户,日后还要仰仗宋押司尽心辅佐本官。”

宋朝县官任期只有三年,很多时候,都干不满三年,短则数月都有可能随时调走,只能依赖当地胥吏。

到了后期,甚至会出现,吏强官弱的情况。

便如这郓城上下,能做胥吏头目之人,都是家中殷实,不知道是本来殷实,还是依靠职务之便,才变得殷实。

因果关系实在难以界定。

“大人客气,定当尽心辅佐大人。”宋江没有把时文彬的话当真,都是客气话而已,谁当真,谁就真是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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