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准备好要质问师父,帐篷里却静静地鸦雀无声。

那时已经接近晚上10点,大家都睡了,只有李大娘还在收拾。

“大娘,师父回来了吗?”经历了一系列受挫的我进门就火冒三丈地问。

“你跑哪儿去了?晚上吃饭也不见人。”大娘边折衣服边问。

“师父呢?”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急切地问。

“不知道啊,他午饭都没吃就和成文礼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大娘停下手中的活,望向我:“会不会是去玩儿了?”

我懂了大娘说的意思,没回答她。

师父之前叮嘱我不要对别人说这次彩排的事,虽然我对他很恼怒,但也不想轻易违背许诺。

“你跑去哪儿了?”小飞哥从他的隔间里出来,他在里面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呃……被师父和成叔叫出去了。”

“去干嘛?他们人呢?”小飞哥问。

“嗐,别提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我解释不清,心里窝火,又不想出卖师父,转身往自己隔间走去。

“那他们叫你出去干嘛呀?这么晚才回来。”小飞哥在我身后问。

“等他们回来你问他们。我都弄糊涂了。我去睡觉了!”可能是我语气不太好,小飞哥没有继续问了,他悻悻然地回了自己的隔间。

我很少情绪不好,这次是我唯一一次对小飞哥用这种语气说话。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猜测师父的意图,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担心过他们是不是出了事,但是那十多分钟的时间,又能让两个大男人出什么事。除非他们自主离开,任何人能想在那么短时间内架走两个成年男性不是件易事。我也一直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希望听到师父和成叔回来的声音,但是他们并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去确认了师父和成叔的隔间,我怕我浑浑噩噩半梦半醒间错过了他们回来的声音。

“没回来。”大娘看见我,招呼我过去吃饭。

大家都起床了,围坐在一起。

“那两人没留个口信儿,一夜没回来,可还少见哈!”大娘说道。

我没说话。

“你说说他们把你叫出去干什么。”小飞哥啃着馒头问我。

“呃……就是叫我在一个地方等他们,结果他们没来。”

“等他们做什么?”丹姐问。

我不想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说师父让我不要说的事,我怕师父回来责怪我。

小飞哥把馒头拿在嘴巴边,没有吃,盯着我的眼睛,但没说话。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等会儿我们去找找?”丹姐又问。

“很少有啊。他们叫你在哪儿等?”老钱喝了口粥问道。

“就镇子一直往西边儿走,走出镇子没多远的一块大空地。”我随手拿了个馒头,但是没有食欲。

“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地??”老钱提高了声音,带有很重的疑惑。

“嗯。”

“这是什么意思?”老钱转向丹姐,向丹姐使了个表示奇怪的眼色。

“这不像团长的作风啊,到底要不要去找找他们?”丹姐心急地问。只要团里有点不顺畅的事儿,她就忧心得要命。照现在的我看来,她似乎有焦虑症。

“我倒是觉得这就像雷千钧的作风,神神秘秘的,尽喜欢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老钱大口吃着馒头,喝着粥说道,感觉他并没有太担忧,在他看来这就是师父没事找事,弄得兴师动众。

其实我原本也打算今天再回那个地方去看看,昨天太黑了,又迷糊,整个人像掉线了一样,没办法仔细察看,今天白天去应该能找到点儿线索。

“小飞哥,你和我一起去师父叫我等他的地方去看看行吗?”

在这种时候,我还是最依赖小飞哥。

“好,我们去看了之后再说吧,你们别急,该干嘛干嘛,两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儿。”小飞哥说着把剩余的馒头一口塞进嘴里,站起了身。

出了帐篷,小飞哥说:“小满,你可以说了吧,大伯叫你出去干什么?”

于是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小飞哥。

小飞哥听了之后也挺惊讶的,“他怎么从箱子里跑出去的你没想明白吗?”

我撇了撇嘴巴没说话。

“这事儿真挺奇怪的,你说他们俩又跑去哪儿了呢?”小飞哥一脸懵地挠挠头,他也琢磨不透师父在玩什么把戏。

不一会儿我们走到了那块空地边上。

“就是这里?”小飞哥问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如同梦魇一样的舞台,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没回答小飞哥,立刻往空地中间跑,我一定要找到那块舞台存在过的证据。

“小飞哥,你快过来。”我蹲在地上叫他。

小飞哥快步跑过来。

“小飞哥你看,这些白色的是面粉!”我指着土地上被风吹得稀散,还幸存着的零星的面粉屑。“这里还有点烟花上的碎纸!”

小飞哥沉默地看着脚下的土,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没有说话。他的样子像是在琢磨我话的真假,毕竟这一切看来,不像发生过我口中说的事。

“小飞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昨天师父和成叔都在这里,他们确实搭了个舞台。”我焦急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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