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法想象那些人在快要死时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药蓠默默出现在我身后,“可是凡胎肉体……终敌不过机械。”
我攥紧双拳,禁不住脊背发凉,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如果姐姐真的是被这些东西盯上并杀害的,那么……她在最后时刻究竟忍受了多大的恐惧和痛苦!?
然而,一路看过来,所有的红色都是血,根本没什么外套。看着堆积如山的残骸,汹涌的窒息感扑面压来,我一时竟无助地想逃、想哭,想远远躲开这一切,回到拥有家人庇护的曾经,回到……
“别紧张,”枭天启察觉出我的异样,漠然道,“只是堆废铁,不会活过来。”
“就算活过来,枭哥一个也能顶俩!”药蓠笑着打趣儿。
我点点头,又甩了甩脑袋。是啊,我又能退回到哪里去呢?拜托勇敢一点吧,相比继续偏安苟活,还不如豁出这条命!至少,我还有为姐姐查清一切的……机会!
念及此,我深吸一口气,调整过呼吸,打算动手再翻翻——
“上层都是新收的,没有就是没有了。”枭天启拦住我。
我微微蹙眉,四下一琢磨,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三团用塑料袋包裹起来的东西,忙问:“这是什么?”
“那东西的头。”枭天启冷冷道。
“男的女的?”我顿觉浑身冰凉。
“两女一男。”他面无表情。
“好的,打开我看看。”我脱口而出,生怕讲迟一些自己便会反悔。
“你……”药蓠吃惊不小,瞪大了眼看我,“确定么?”
我坚定地点点头,好像刚刚决定了自己的生死。
枭天启不紧不慢地踏着木屐从旁边提来一只铁皮桶,放到我脚边,然后俯身去解塑料袋。此情此景,我和药蓠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我,紧张到血液都快凝固了,压根没时间好奇那桶是干什么的。
“一会儿你看,我不看。”药蓠后退一步。
“是兄弟不?”我拉住他。
“是!但……”
“那一起看!”我踮起脚,凑近了逼视他。
“嘶……”
“好了。”枭天启轻唤一声,侧身闪开。
我和药蓠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紧接着双双汗毛倒竖,定在原地——
那分明是三个糜烂的肉坨!
皮肤像涂了过量的粉一样惨白、干裂,双目大张,只剩眼白,两颊上分别钉有九宫格排布的金属钉,鼻孔和嘴往外渗着黄色脓水,其中一个的嘴被连皮带肉撕开,仅留下腥红模糊的血肉,几只肥嘟嘟的白蛆在裸露外突的两排人齿间蠕动摇晃。
我再也忍不住,“哇”一声扑到药蓠身上,张嘴就吐。
“哎,狗肉,你慢点!”他吓得挣扎着推我,“桶——那有桶!”
……等他手忙脚乱地够到铁桶时,身上已溅满了我的呕吐物。
“靠,你最近吃的什么?”事已至此,药蓠满脸嫌弃地捂住鼻子。
“不全是你找来的么……”我抹了把嘴角的粘液,抬眼提醒他,“厨余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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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么?”枭天启不知何时已经将毛巾递来。药蓠一把抢过,反复擦拭自己的衣服,一边擦一边啧舌。
“我想知道我姐姐有没有被它们杀死。”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恳切地望向枭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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