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何知文馋着脸说道,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含糊的又说了一句“真香”。忽然脖颈受力,一只强悍有力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劲力把何知文往后平平的移了三尺,后背撞上床边,何知文背部受痛,却不敢吱声,萧菲英大小姐拎小鸡仔似的拎着何知文,脸上怒容显现,双目直欲喷出火来“郎情妾意,倒是难得一见啊。”她内心悲愤莫名,说话却仍旧是温文有礼,只是语气越来越尖,到最后几句,竟如同尖啸一般。

连涟赶紧起身,劈手就要把何知文拉过来,斥道“放手”,出手就是小擒拿手,举手之间手上劲气凝聚,直往萧菲英脸上招呼,右手不停,直切萧菲英左手手腕,轻轻巧巧的就把何知文夺了过来,手上动作不停,一个反手就把何知文安顿在床上,摆出一副凶狠的姿势,凶巴巴的盯着萧菲英“萧菲英,你凭什么打人?”。

萧菲英没想到连涟居然敢动手,更没料到这位姑娘手上功力着实了得,一时之间被她抢得先机,心中恼怒更甚,猱身而上,全力攻击,同时嘴上不饶人:“连家姑娘,就凭我乐意!”两个姑娘顿时就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何知文心下着急,无奈自己身上毫无劲力,空有着急的份,两位姑娘,连涟是他心头所爱,相伴终身之人,再者说萧菲英不问青红皂白进来就是对自己一顿胖揍,本就理亏。

但是没办法呵斥萧菲英啊,能够救回连涟,本就是答应了萧家家主,要明媒正娶萧菲英为正房的啊,萧菲英家室显赫,容貌自不必说,能够嫁与自己就常理而言本就是屈尊下嫁了。况且萧菲英素来为人处世颇有大家气候,偏偏一直以来对自己颇为严苛,以前以为是无意冒犯了,到前几日才知道是情之所钟、小女儿心态。念及以往种种过往,自知自己无法将一腔心思放在她身上,心中满怀歉疚。

自连涟醒来后,自己心中宽慰,将全付心思都放在了连涟身上,其他诸般事宜全部抛在脑后,只愿与连涟多待一刻。如今,两位正是各展武艺,自己偏又无法劝阻,万一哪一方受了伤又是伤心劳神,不知如何处置了。彷徨无措之间,何知文忽然想到一法,就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施展出来了。

只见何知文沉声运气,脸上瞬时就变得面如金纸,正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老血,就此萎顿床上,不再动了。两位武艺高强女子听闻劝架之声突然减少,再看被褥上已是血迹斑驳,齐齐娇呼一声,就去查看何知文的伤势。

两人本已势如水火,如今见何知文重伤呕血,均担心他身体,连涟迅速收招,转身便去查看何知文的伤势,萧菲英本已略占上风,见连涟后背空门打开,原本是准备点住她的穴道,再慢慢询问事情来龙去脉,一见连涟关心何知文,心中知晓若这穴当真点了,自己怕是要落于下风了,收住拳势,也赶紧跟在后面查看何知文。便在这修罗场之中,难得这一会儿的清净。

连涟仔细查看了何知文的脉搏,又掰开了何知文的嘴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后狠狠心,准备用手掐何知文的人中,萧菲英却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直接塞进了何知文的嘴里,直接对着何知文肚子一拳,何知文挺住没有出声,喉咙管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丹药顺利下咽了。何知文还待装死一会儿,没料到这丹药药力发作起来,整个人仿佛如同火一般的燃烧起来,想大喊却又发现自己不能喊出来,顿时身上的汗水就出来了,片刻后,药力方才转为清凉之意,此时方觉自身爽快,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里一般。

正待睁开眼,却发现两位活宝贝的四只眼睛都钉在自己脸上,连涟脸上寒霜密布,丹凤眼旁边的肃杀之意已是遮掩不住,萧菲英却是含笑调侃之意,犹自带着大家闺秀的庄严,眼睛中却直似要喷出火来,何知文心下惴惴,心下转过几遍主意,都不稳妥,观主当时调侃他是得到两个活宝贝时,他心里不是没想过齐人之美的事情,心下也是暗暗得意,如今倒是两美在旁,却与想象中的左拥右抱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小诺在外叫到:“师傅,饭食送到了,要不要送到里面去?”

何知文如逢大赦,对着两位狗腿的招呼道:“先吃饭,吃饭。”两位却是毫无所动,连涟握紧手里的拳头,萧菲英却是并手成刀,本是五月天气,何知文却感受到了秋日的肃杀和冬日的凌冽。想到这里,何知文愈加可怜巴巴,声音再降两个维度:“我是真饿得紧了”,紧接着又是平常和缓的声调回复小诺道:“放着吧,我就来了。”

小诺回了一声,又回去厨房,自去和厨房里众人一道准备自己的吃食了。忙活了一上午,待到此刻观主和何知文,还有诸位观内弟子伙食准备完毕,也算是可以稍稍歇息一会儿。趁着这个间隙,他得赶紧吃饭,然后和厨房内诸位一起把观主和伙房内的清扫干净,下午时长,还可以看看书,练练身手,待到晚饭时辰,就又是一番忙碌了。

何知文两日未食,早已是饥肠辘辘,刚刚连涟喂了他一碗汤和一只包子,正是得意的时候,结果萧菲英猛地闯进来,两雌相争,一霎之间由风花雪月到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整个人还得绞尽脑汁从中调和,左也是舍不得打,右更是打不得,唬得何知文是一身一身的汗,要不是萧菲英身上的灵药疗效颇为不凡,何知文此刻便只有躺在地上暗暗忧心的份了。

桌上摆着肉沫茄子、炒鸡蛋两个家常菜,肉菜也有两个,分别是火腿炖猪肘、清蒸鲥鱼,汤却是酸萝卜炖老鸭汤,旁边盛了一大盆饭,零零总总,也算是丰盛的一顿了。何知文勤快的盛了三碗饭,分别放在桌上,又殷勤的请两位姑娘先行上座,自己占着中间的位置,他此刻实在是肚饿,一到饭桌上就不再等候,客气了一番后,就举箸赶忙食用。

饭菜是热乎的刚出炉的,米饭也是用的新米,菜色看手艺应该是小诺动手炒的,火候、调料还有选料都是用了心的,单说一个炒鸡蛋,嫩、滑、香,软,最重要的是滋味十足,真是令人胃口大开。何知文趁着吃饭的间隙,脑袋里也是飞速运转,如何才能向连涟解释萧菲英的事,按照约定,萧菲英是要做正房的,连涟最多也只能是平妻,多年自己曾与连涟约定青丝白发,从一而终,现如今却是情势所逼,却如何向她开这个口?

萧菲英应该是知晓萧家家主和我的谈话,萧菲英心高气傲,素来是狠辣决绝的性子,现如今应该知道了连涟是我内室,但是还是争定了这正妻之位,应该是能够接受连涟的,不过我其实也有一点想不通,萧菲英这大小姐,当年对我这么苛刻,爱答不理的,后来对我也是忽冷忽热的,怪就怪自己当年做人太爱出风头,太爱闹事,非要参加帝都演武,闹腾。萧菲英嫁给我,不会是看上我这个璞玉吧。何知文想到这里,还有点得意,轻轻的看了看连涟的神色,连涟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心下一颤,又赶紧夹了两块茄子。

萧菲英全无食欲,他拿着筷子给何知文夹了一筷火腿,放在碗里,何知文特热情的把碗迎了过去,萧菲英微笑的问道:“啊,帝都蘅芜院的连涟姑娘,就是你说的发妻?”“是,是啊”何知文第一个“是”的时候声音还算饱满,后面一个“是啊”就感觉自己有点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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