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最近内阁收到了许多弹劾的奏章,但是事关内庭,还请您御览。”

“弹劾?弹劾谁的?”

最近朱祁镇对此很是敏感,往常朝堂上虽然也有弹劾之事发生,但弹劾的对象都没有如今这般惊人。

之前是杨士奇,如今内廷又是谁?

所以朱祁镇还没接过奏章,便先行问道。

“具是弹劾王公公的。”杨溥说的平静,不带一丝的情绪。

王振对此心中也是早已准备,此刻听到杨溥点了自己的名字,表现的也极为镇定。

“王公公?王先生他久处内宫,有何可弹劾?”朱祁镇想不明白。

随后打开了一本本奏章。

弹劾奏章的数量确实不在少数。

朱祁镇看了一刻钟才将其全部看完。

当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后,朱祁镇竟是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

王振见状顿时挺起了腰板,更是肆无忌惮,目光直视起了杨浦,当中挑衅的意味十足。

虽然朱祁镇还未下定论,但是此时杨溥的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也不悲愤,毕竟这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圣上会袒护的这么明显。

或许。

这王振恐怕真让他们放纵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庞然大物。

“王先生,这些奏折说你不顾祖宗之法拆了宦官不得干政的铁碑,有祸乱朝纲之势,朕问你可有此意?”

这话就算是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不用说王振了。

王振顺势一下子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那情绪比专业做白事还要专业,活像是死了妈刚知道一样。

“奴才冤枉啊,奴才不知铁碑之事啊!而且奴才自入宫以来始终都记得自己就是皇上的家奴,从不敢有僭越之心,更不敢贪图朝堂上的权力,还望圣上明查。”

看似回答的慌慌张张,其实内心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

这问话就是做做样子,给文官们看的。

王振知道。

杨溥也知道。

朱祁镇更是知道。

但是内阁的众人偏偏不让他如意,誓要把这场戏做足,做个全套。要是让本场的角这么轻易地下场,这百般准备的戏台不就百搭了。

这回便轮到曹鼐出场了。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违,铁碑虽然只是死物,但是那也是太宗皇帝亲手所立,代表着太宗皇帝的遗志

就像是大诰代表着太祖皇帝遗志一样,既然圣上认为大诰不可改,那么宦官不得干政的铁碑就可拆?

还是说太宗皇帝的遗志圣上不尽认同?”

有着二杨的支持,曹鼐就像个愣头青,毫不顾及皇帝的面子,性子里仍保留着一丝书生意气。

不像是之后的那般颓唐。

一听这话,朱祁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一拍龙椅站了起来。

对于平头百姓来说祖宗的话那都是家训,更别说是帝王之家,那更是铁律。

现在有人说他不尊祖宗的遗志,他怎么能够容忍。

这标签一旦被粘上,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再进宗庙。

他必须得做出补救。

“胡说八道!”

“朕何时说过不认同祖宗遗志了?”

“王振!朕问你铁碑是谁拆的?现在何处?”

朱祁镇此时也不称王振为先生了,而是直呼其名。

只是这看似要追究责任的话落在王振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他知道那天圣上明明亲眼目睹了拆碑过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拆碑之人是谁。

王振脑子转的飞快。

明白圣上此举看似愤怒,其实还在戏内,还是做给群臣看的。

于是也没慌神,短暂的思考后便说道:“奴才不知啊!奴才也是听了弹劾才知道拆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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