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韩,不好意思,事没办成,我们院长白启立拒绝了,看来这事要黄!我去不成庆北了!”邱牧阳无限的惋惜与自责。
一阵沉默……
“要不试试请老五父亲出面,明天我把活动资金给你打过去。”韩若冰的声音依然很坚定。邱牧阳隐隐听到电话里韩若冰好似在和旁边一人私语,低却坚定:“雯雯,明天,老三农行卡,10万”。
“别……”邱牧阳听到还要打10万,心说玩大了,刚想阻止,哪知韩若冰立刻打断他的话语:“别什么?三,再试一次,我要确定这事真地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再试一次!”
“我是说,我在给你开玩笑!”邱牧阳想笑却笑不出来。
又短时沉默……
“三,这是什么事?你瞎开什么玩笑?差点把我急死!”
……
邱牧阳把事情经过大致一讲,说:“白院长说让我晚几天上去!”
“行嘛,不管怎么说,我这心里的石头已经落地。我这面先开工,慢慢等你!你忙完,马上来庆北!”
刚挂掉电话,党湘云的白眼已轻飘飘飞到邱牧阳的脸上: “开玩笑也不分时候,你再把韩哥给急出病来。来让我看看!”她便捏了他下巴左右摆动,上下端详:“邱牧阳,我怎么看不出你哪儿有这么大魅力,让韩哥哭天抢地地想把你弄到他身边去!这是急着和你过情人节吗?”
“今天是2月14日?这几天忙晕了!”邱牧阳再一次中了党湘云的“旁敲侧击”之计:“在这等着我呢?”
“可不,2月12号元宵节,刚从你家吃的饭。”党湘云语气中略有嗔怪。
“唉,在女王大人眼里,我向来一无是处,现在,你看看我这个想法对不对,留下20万,你拿出点来看着给我爸妈家添置点家具、电器,剩下的就是你情人节礼物,爱怎么花怎么花。如何?”他见党湘云并无喜悦之情,只是从鼻腔里“嗯”着,便说:“怎么不高兴?卡上余下的40万,我觉得我还是抽机会还给大韩为好。”
“只留下6万就好,其余的还是还给韩哥吧,我们只挣自己该得的!”党湘云目光坚定,不是在违心说话。
“听我的,就转出20万,余下的40万我先拿着,抽合适的机会还给大韩,现在还,容易让他失望,见外不说,大韩也会质疑我去庆北的决心,等我到庆北再说。”邱牧阳表情肃然,不容置否。
“好吧,听你的。”党湘云竟有点痴痴地望他,仿佛重新认识一般。
两人相视一笑,自然明白,这都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财富给身心带来的松弛感,它不止于生活,还有感情都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甜蜜添加剂。
“我发现你今晚好帅!”党湘云媚眼如丝地去捏他脸蛋,红唇欲滴,见他不为所动,便加大力度。
邱牧阳吃疼挣脱了她纯洁无瑕的挑逗,顺势在她胸上也做了一次单纯无邪地揉搓。
“你……”党湘云正兀自想入非非,却不想他还有这一招,便追着打。
“许你拨雨牧阳,不许我撩云入湘?”
“这都啥啥啥啊?就你自己懂的四字成语!”
“你想懂吗?一到床上,你就啥都明白了!来吧,我的湘妹子。”说着,邱牧阳便轻舒猿臂,将她横抱了起来……
次日,邱牧阳电话向西北工区经理袁仲绥报到,袁仲绥态度冷淡:“我虽然挂名庆北项目部经理,但这是组织审批需要,一个项目部必须有一个科级,霍海川经理虽然是副科级,但他是庆北项目部实际负责人。我这个大区还有花土峪、栖霞山两个项目部,我需要在这三个项目之间来回跑,统一调派,统一管理,事情较多,具体你和霍海川联系吧。”
邱牧阳知道现在袁仲绥就和霍海川在一起,因为测矿院对新成立的庆北项目部异常重视,毕竟是新开发市场,初始阶段,不能出任何纰漏,这使得袁仲绥这个大区经理也不得不亲临庆北项目部坐镇指挥。
院里要求,无论当地条件如何艰苦,也要尽全力给赴外职工一个温暖舒适的居住环境,使他们远在千里之外也能安心生活、工作。除此之外,就是要尽快投入市场开发与施工生产中。
邱牧阳当然知道这些情况,所以对袁仲绥的淡漠不以为意,仍然按他的要求给霍海川电话报到。电话接通时,他甚至听到了袁仲绥发火的声音。
“哦,小邱,基地选址,已基本敲定,准备改造一下,还需要几天,麻烦你去调度室看看院里给的是哪个小队,多关注着点,最好是许伟那个队,他们吃苦肯干,哈……”
“没问题,霍经理,我这就去办,随时给你汇报。如有其他事情,也尽管吩咐。”邱牧阳从霍海川的声音中感到一种圆滑,便顺势应对。
尽管邱牧阳自己没有外说,但他不日要去庆北项目部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他办公室的同事也行获知。气氛瞬时如同凝结,万诗桐的广播频率及音量明显降低,而张少彬也不再叫邱牧阳“师傅”也改“邱哥”了。这使得邱牧阳不得不想:人该坏的时候还是需要坏一点,好人当久了,别人会认为你好欺负。
隔一天,邱牧阳发现张少彬已连续两天没来上班,问起,万诗桐说,好像请假了。
邱牧阳并未在意,在这两天,他没闲着,他忙于盯着队伍的安排,他心存疑惑,既然霍海川经理看中许伟带领的小队为什么不直接给调度打招呼?也或者通过袁仲绥经理直接给白院长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白院长不会不给袁仲绥面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让自己每天盯着?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庆北项目部干事,项目部经理安排的活,不便多问,还不得不照做。
他决定直接找许伟谈谈,说不定能获取点信息。
“邱哥,你看,我的手脏,就不和你握手了。”正在检测仪器的许伟见邱牧阳远远走来,一脸笑意迎了上来,他看了一下自己刚摘下手套的手,便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邱牧阳和许伟并不熟悉,以前也就是见面点头。而现在,邱牧阳的身份略有不同,许伟既有如此举止,一看便知情商颇高。
“许队长借一步说话!”邱牧阳将许伟带离仪器保养区,来到吸烟区,递一根烟过去,两人依次点燃:“是这样,项目部十分看好你的队伍,让我来了解一下,你们队伍自身的想法,赴外意向?”
“哥,对你我早有耳闻,是个实诚人,我也就不给你藏着掖着的,直接说了!”许伟深吸了一口,长长地吐了口气:“现在是两个工区都在要我们队,一位西南工区樊经理,一位西北工区袁经理,两人都是封疆大吏,调度室不敢得罪,让我们自己选,想去哪个去哪个,问题是,这两位经理我们都不敢得罪啊!”
听至此,邱牧阳心说“坏!”,自己还是太莽撞了,自以为处事缜密,实际还是经验太少,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这一举动已不幸卷入两大工区经理的明争暗斗,自己现在的状况并不一定比许伟强多少。因为自己今天出现和许伟碰面的事情,必然会传到两位工区经理耳朵里。之于樊经理,原来的自己,他完全可以作视而不见、无关痛痒对待。但此刻,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干净利落地把自己划入到敌对阵营了。而之于袁经理,如果以后,许伟的队伍到西北工区庆北项目部服务还罢,或袁经理一高兴对自己有些许嘉许,而许伟一旦不能到庆北,估计一切责任都需要自己背负了。最明显的理由就是,人家队伍本来可以自行选择,你的出现改变了小队的意向,继而激化了两区经理的矛盾。
邱牧阳开始陷入深深的自责。这种情况两大分区经理不会不给白院长申请,到现在还这么僵着,说明白院长也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连白院长都在谨思慎虑、左右为难的事情,你邱牧阳插什么手?
霍海川难道不知道这种情况?他让我盯着是什么意思?擦,莫不是霍海川在害我?!这个奸猾的老东西。不对,霍海川再有想法,也应听命于袁仲绥,他电话安排我时,袁仲绥就在他身边,他是应该听到的,听到却没制止,难道他认为自己可以把这件事摆平?那怎么可能?自己初出茅庐,势单力薄。
那是什么原因?邱牧阳陷入苦思。
“哥,你给出个主意,看我们咋办?”许伟看邱牧阳表情凝重,也不免触“景”生忧。
“你先说你自己的想法?想去哪个工区?”邱牧阳将烟捻灭,扔进垃圾桶。
“西南工区,樊经理那儿,那是中石化区块,井深3000米以上,产值高,考核提成高。听说西北工区庆北市场设计井深一般1500米,是个体市场,产值低,恐怕5个井口次,也就是说跑5趟,也比不上在西南跑一趟,单井次收入多,我们小队看的就是哪里能挣钱,不为别的。”
“你完全可以安心,以静制动,事情最后总有结果,你只管按领导的安排走即可,与你小队没关系,你大可不必担心”邱牧阳本想说,你按你内心所想去操作就成,但怕言多必失,只得安慰。
“对,以静制动。”许伟貌似表情开始轻松。
“我回去再了解一下情况,咱们电话联系”邱牧阳想自己必须尽快离开了,时间越长越容易引起更多人注意,便不顾许伟还欲再讲,道了个别,急速离开。
“这是出师不利啊?看来自己以后必须三思而后行了。”邱牧阳心里想着摆脱困境的方法,脚下石阶旁,已经5、6枚烟头:“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反正避无可避。对!”
“叮铃铃……”他正准备给霍海川打电话,手机铃声却一响起,是霍海川,真是曹操到!
“霍经理,正想给你去电话呢,有事您先说,哈哈”邱牧阳将语气尽量放缓。
“是这样,小邱,基地房屋租赁合同下来了,发到你邮箱了,你打印出来找白院长签个字,把手续办办,上来时带来!”霍海川轻松随意。
“好的,没问题。另外给您汇报个事,您安排的队伍的事情,我一直在关注,调度室一直没动静,但昨天遇到队长许伟了,大致聊了两句,人家怎么说想去的是西南工区?”邱牧阳重点强调“您安排”和“遇到”,“您安排”,说明不是我的主观意图,有问题你也逃不了责任。而“遇到”,则说明不是主动去接触。
“只让你关注,有问题汇报,袁仲绥经理自会想办法解决,你这‘聊两句’……嗯,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恐怕也会有意外出来,说不定能引起两个工区的不合。”霍海川直接避开邱牧阳的“矛”,斜刺里一“枪”,直攻邱牧阳要害。
“哈哈哈,霍经理你言重了吧,倘若在大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就能引起这么大动静,那谁还敢出门?危言耸听了吧?!我还怎么敢奔赴庆北看您老为祖国献石油啊?哈哈哈”邱牧阳觉得此刻不能再如同自己在办公室表现,不能示弱,于是话里绵中带针。
“噢,哈哈哈,不行了,老了,献石油轮到你们年轻人了!”霍海川依旧避实就轻。
“还需向您多学习请教!哈哈”邱牧阳见目的达到,便顺水推舟,将整个谈话气氛由激流湍动带向水波不兴。
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只有许伟他们队到庆北才是最好的结果,那他今天失误的举动,起码在庆北项目部,就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而西南工区,管他的,反正自己不在那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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