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飞妈问,怎么没带若飞他们回来。

“被若芬留着吃晚饭呢。”

“我也要回家啦。”雪秀插空说道。

“再玩会儿吧。”见雪秀不说话,若飞妈改口道:“我知道,若飞他们不在家,你也呆不住。”

雪秀转身要走,若飞妈又叫住她,并把棉鞋硬塞到她手里。

雪秀正待不要,若飞爸又扛进来一袋豆子,往墙角里一甩,拍拍手,然后瓮声瓮气地冲雪秀说:“拿着吧。”

雪秀居然低下了头。

“拿去穿吧,放着真是浪费。”若飞妈说得恳切,又说,“记得常来玩。”

雪秀把鞋子重又放回车篮里。她骑出去一段路后,又折返了回来。

若飞妈还站在门口,见雪秀回转来,以为是忘了东西。

雪秀却问她:“你平时会不会胸闷?是不是常咳嗽?”

“你怎么知道?若飞说的?”

“不是,是我看出来的。”

“你懂看病?”若飞妈惊奇地看着雪秀。

“我爷爷懂。”雪秀谦虚地说。“他说,一个人皮肤有些干,头发也干枯,说话还气短气促,多是肺不好。”

雪秀的话说得若飞妈,一会儿摸脸,一会儿又摸头发。

“我正是这样呢。你简直是在算命。”说完,若飞妈冲雪秀莞尔一笑。

“那你用藕节炖猪肺吃,只是不要用铁锅煮,里面什么也不放,撒一点点盐就行。”

“莲藕吗?”

“不,是掰下来不要的节,你试试,它对肺好。”

若飞妈一脸惊讶,再次确定地问:“真的?平常我们觉得它无用,难道它还是药?”

“我爷爷说,‘世上很多看似无用的东西,其实都有大用,只是人们不知道而已。”雪秀笑了,她再次建议说,“你试试。反正吃了也没坏处。”说着,雪秀跨上车走了。

回到家,雪秀把鞋子放到自己的床前,边端详边笑。

春秀跳了进来,趴在雪秀背上,对着她的耳朵故意大声喊话:“怎么?舍不得还,又给拿回来了?”

雪秀说还了,可若飞妈又给塞回来了。她让春秀拿去穿。春秀说,先放她这里,什么时候想穿了再来拿。于是,雪秀把鞋子放到了鞋架上。

雪秀房间里摆着一张带鞋架的高脚桌。它和厅堂里吃饭的八仙桌,几乎一样老。

桌面木质发黑,却平整光滑,是雪秀平常写作业的地方。此时,桌面除了一台老式的梳妆镜外,还叠着一摞书。

雪秀最喜欢下面的两个大抽斗。那里面保存着一个女孩全部的秘密。

春秀离开后,雪秀从靠床的那个抽屉深处,拿出一个小本子,里面夹着一些钱。这些钱几乎全是陈文给的。

每个学期开始时,陈文总要从他的生活费里,拿出十元给雪秀,让她留着买学习用品。

平常雪秀俭省着用,到现在,她手头已经有了三十多块钱。

有钱的感觉真好!对待金钱这方面,雪秀跟葛朗台有得一拼。只是中学生的雪秀,还不知道书里有这么个人,否则真会觉得羞愧呢。

平常她总要趁着没人的时候,拿出来数数,以至于钞票都被摸起了毛。

数钱的时候,无疑是雪秀最幸福的时刻,同时,也是她最想念哥哥的时刻。

第二天是市集日,两妯娌去镇上卖藕。直到姐妹给陈爸送饭回来,也没见到她们人。

雪秀在春秀的房间里写作业,春秀坐在一旁织围巾。

她这片围巾织了好久,老是觉得不满意,于是织了拆,拆了织。雪秀笑话她说,别再拆了,毛线都被折腾哭了。

外面有人叫春秀,原来是金柱。

姐妹俩跑出去,看到金柱身边站着吴若飞。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