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王秋月随手拿了件薄外套,偷摸着从后门走出来。
她把买菜的竹篮子挎在怀里,略显宝贵的望了望篮子里面的小婴儿张接。
张接小脸蜡黄倒也安分,一点新生儿的啼哭都没有。王秋月心里暗喜,这小娃莫非吉人天相定能躲过这一劫。
她即刻就起身去村口等班车,她刚刚到车站牌便看到了一辆开往余铺镇的早班车。扶手一拉,挤上车了。
她在车上也顾不上颠簸,一路上就想,之前也没和大女儿万苏凤,大女婿刘大洲通过信。就这样直接送个娃儿给他们抚养,万苏凤要是不同意那可咋办?
这万苏凤从小就主意大。家中长女,幼时虽因小儿麻痹后遗症落下的腿脚不方便,却丝毫没让她养出个柔弱性格,相反雷厉风行干脆利落,会见风使舵。
嫁给刘大洲后,三年给他生下三个孩子,还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有一个营生之计。
刘大洲是乡村赤脚医生,平日就下乡背包打针,但也是个可怜人,幼疾落下一只手臂萎缩无力,人老实巴交。
见万苏凤有主意,年轻时也生得标致。于是便死心塌地的把整个家交给万苏凤了。
这也是为什么老太太王秋月执意要把张接交给万苏凤抚养的原因,因为自己大女儿能当家。
回过头来,王秋月想自己在张继国那里夸下海口了,万一苏凤不同意,这面子往哪搁啊。
正在王秋月一筹莫展时,一个膀大腰圆的村妇凑近身小声询问:“大姐,你这孩子怕是不清不楚生下的吧?肯定是女孩?我们家在新兴镇条件还不错,就是想要个女儿。您要是同意,我立马就给您包个大红包。”
王秋月立马反驳:“不是,不是,不是不清不楚的,是正经人家的,孩子爸爸交代了。就算是天王老子要,都不给的。”
村妇自讨没趣撇嘴侧身站过去了。
王秋月转眼看了眼篮子里面的张接,小眼还是没睁开过,仿佛一直在睡觉一样。
王秋月心想:“这孩子也真乖啊,不吵不闹心里贼精,知道要保住小命。”
班车开过一间电屋,王秋月便知道大女儿万苏凤家到了。她拾掇了一下头发衣服把竹篮子紧紧挎在怀里。
喊了一声:“师傅,前面菜园口下车!”
万苏凤正在菜园摘菜,抬眼瞧见了娘家妈。
她心里泛嘀咕:“双抢季,妈怎么有空来了?这会娘屋应该没啥大事情啊!不过就是二妹前些日子提过,孩子会生在9月份,难道提前生了来报喜吗?”
一边想也起身迎母亲,她脚一晃一晃的行走,一深一浅,虽然不方便但也一样脚步生风。如同她的性格一样坚毅勇敢。
“妈!你怎么来了?二妹生了个啥?”
瞧见娘屋妈神色凝重还时不时提溜怀里的篮子。
苏凤更觉得不对劲。立马就掀开了竹篮子上面的薄外套。
“姆妈!你真是处处想着害我呀!”
“进屋讲进屋讲。”
“那二妹的婚事,我当初就不同意,您和爸非说那张继国好,是个教书先生,什么狗屁教书先生啊!不过是老张爹几亩谷子换来的,人也生的尖嘴猴腮!不是什么爽快人。”
“我就一眼都没看中,还有那老婆子陈刘妹,更是蠢钝!生产队做事情,没一个人想和她搭伙。”
“张彭台没一家姑娘看中他们家,就您和爸上赶着把二妹往他们家送!现在肯定是生了老二又是个女儿,求您帮忙了?您就想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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