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泰山之后,沈言酌将仪仗和随行的宫人留在泰山,一同而来的朝臣则被遣了回去,自然也都下了封口令。

与苏宁安乘船往明州时,只带了顾禹安、安礼、三名锦衣卫,除了翠竹和莺儿外,又留下四名宫婢和两名宫人。

因此外界只知道皇帝孝顺,陪着太后在泰山礼佛一段日子,并不知其中真相。

前往明州的船虽然不像皇家船只那样恢弘,但对于一般民间行的商用船来说,已很是阔绰舒适。

虽然是微服私访,但身为皇帝,沈言酌自然是没必要委屈自己的。

整整两层的船只对于民间用船来说本就不常见到,因此停在渡口时便引得不少人围观。

“爷,姑娘。”顾禹安带着人排开人群,沈言酌这才带着苏宁安上了船。

苏宁安很是兴奋,倒也不是因着这是她第一次走这么远,当然,苏家迁回长安城那次不算。

而是因为她终于要去到母亲的故乡明州,本想着去明州要多费些时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安安这么兴奋?”沈言酌看着苏宁安兴致冲冲的站在甲板上向远方看去,眼中的灼灼压都压不住。

“嗯,爷不知道,妾身一直想的就是将母亲和弟弟带回去,也想亲眼看看明州。”苏宁安满脸兴奋,虽然觉得自己该安静闭嘴才是,却总是管不住自己,接着道:“也不知是怎样的山水能养得出母亲那样的人。”

沈言酌微冷的眸子中不觉融进一丝宠溺,“安安在明州可还有家人?到时想要将你母亲安葬在哪里,可想好了?”

“这·······”苏宁安一愣,摇了摇头,“母亲是独生女,听母亲说外祖母很早就亡故,外祖父在她嫁进苏家不久后去世,当时外祖父也是硬撑着最后一口气,操办好母亲的婚事,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

沈言酌听着,心突然一沉,怨不得苏家敢这样欺负人,原来是娘家没人了。

“不过也曾听母亲说她有一个表姐,但早就嫁了出去,自从她嫁去长安后,便断了音讯。”本来很兴奋的苏宁安,这样说着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母亲倒是提过杜家有自己的墓园,或许还能打听到。”

“那便简单了。”沈言酌揽着她的肩头,思索着,但凡能有自己的墓园,即便不是世家,就是有一定身份的,要不就是家中阔绰。

想来应是后者,要不然单凭她母亲的嫁妆,怎能撑得起苏家多年。

“爷?”

沈言酌依言低头看着苏宁安,不期然间撞见她眸中满满的不安,“安安知道爷是九五之尊,金贵非常,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女子,可是······若进了宫之后,若是爷腻了、烦了,会不会不要安安?”

沈言酌眸中一凝,握住她的肩头将苏宁安拥入自己怀中,弯起十指勾起她的下颚,“怎么?怕了?”

苏宁安点点头,让沈言酌的唇角想弯却弯不起来。

她说的不无可能,他本就是个薄情的性子,对女子更是从未看重过,可以宠,也随时会腻。

何况帝王之爱,本就难留。

呵,后妃们的喜怒,他从未在意过。

但对于她·········

沈言酌唇瓣动了动,眼底隐隐挣扎着,不觉更加用力拥紧了她。

垂眸望去,她眼中过于迷茫无措,甚至还带着叫他心口软发的依赖。

沈言酌无奈的呼出一口气,上前两步,将她困在船舷和自己的身子之间,薄唇抵着她的,“只要安安好好的在朕身边,朕不会不要你。”

“嗯。”苏宁安点点头,眸中似湖面涟漪,由着他捧住自己的后脑,原本只是轻轻相贴的唇,在两人越发重,也越发快的心跳之间,逐渐变成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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