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酌身着玄色衮服,其上以金线绣出日月星辰照耀下,山川绵延,河海涌动,龙腾与五彩祥云之中,长长的一条金龙自衮服自下而上盘绕着,栩栩如生的龙头盘踞在胸口。
衮服连同头上的十二旒冕随着日头高起而熠熠生辉。
皇帝手持玉笏,率领群臣缓缓而上。
瞬间,鼓乐齐鸣,庄严的礼乐自山巅缓缓流泻,饶是在行宫之中的苏宁安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祭祀用的牲畜、菜肴早已备好,天师口中冗长的祷词念完之后,便将准备好的牲畜、菜肴放于草垛之上。
沈言酌手持火把,将草垛点燃,浓密的黑烟自泰山之巅缓缓升起。
国师跪拜行五体投地之礼,只道:“禋祀浓密,乃兴国之象!”
沈言酌亦需跪拜苍天,再在放着神牌的祭坛前再次奉上祭品,最后将准备的五种酒倒入事先摆好的五只金杯中,再由国师一一泼于泰山之上。
国师又将另三种酒倒于另三只金杯上,再由皇帝依次饮下,祭天之礼方成。
苏宁安站在行宫外,听着礼乐再次响起,便知祭天之礼已经完成,吩咐人备好热茶点心和解酒之物,在宫门处等着帝王归来。
广安寺中太后亦听着礼乐声声,轻轻拨动了手中的佛珠,好一会儿才道:“祭天可还顺利。”
“奴婢已经派人去打听,祭天之礼甚为顺利,禋祀的烟直冲天际,很是浓密,说是兴国之象呢。”
听着瑛嬷嬷的话,太后神情终于放松,口中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历代天子祭天很是重要,但不是回回都顺利。
本来还是艳阳高照,却忽然雷鸣震震,大雨滂沱,劈死好几个人,也不是没有的事。
又或者忽而一阵大风,将草垛吹倒,引得山火熊熊,皆为大凶。
因此太后得知皇帝祭天顺利,如何能不放心。复又问道:“苏氏在做什么?”
“奴婢也差人打听,说是苏姑娘已经准备好皇上爱喝的茶与点心,正在宫门处迎着皇上。”
太后听罢,稍微满意的点点头,“算她还是个知冷知热的。”正与瑛嬷嬷这边说着,祭祀完的沈言酌带着安礼已经来了此处,这叫太后更是满意。
母子两个说了一会子话,太后催促他快些回去歇息,沈言酌这才告辞。
出了广安寺,方才面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神采熠熠,安礼跟在后面垂头不语。
皇上本来就精力过人,刚登基时在御书房时常挑灯夜战,即便困了乏了也只是趴在龙案之上浅眠一会儿,第二日又是神采奕奕。
一边想着,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与皇上落下好一段距离,抹了抹额上的汗,立刻小跑步跟上。
“皇上。”
“安安。”即将走到行宫,就见着苏宁安带着人站在宫外,立刻快走几步扶起了她,“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
“臣妾已经睡够了。”苏宁安顺势任沈言酌搂着,“臣妾先服侍皇上更衣可好?”看着他身上的衮服,华贵是华贵,可是这样的穿束,不难受才怪。
沈言酌勾起唇角,捏了捏苏宁安的手心,“朕的安安是越来越懂事了。”
退下了衮服和冠冕,沈言酌换上舒适的橙黄色长袍,拉着苏宁安坐了下来。
面前已经摆好了他喜欢喝的茶、松子茶糕、一品酥、贝壳糕,还有一碗解酒汤。
苏宁安端起解酒汤吹了吹,正打算递给沈言酌,谁知却被推了回去,正当疑惑时,就听沈言酌道:“安安伺候朕吃。”
苏宁安面上一红,哪里不知他意思?即便害羞躲避,可也知道这男人固执霸道的要命。
也只好脱了鞋子上了榻,跪在沈言酌身边,恰好与他坐着一般高。
沈言酌笑看着苏宁安舀了一勺解酒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顺手揽住她的腰肢,张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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