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飘在走廊里,温暖的阳光穿过大落地窗洒在办公桌摆放的绿萝上。

“姓名。”

靓丽的女医生摁了一下圆珠笔头,甩了甩飘逸的长发,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王姜生。”

王姜生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对面的小板凳上回答,眼观鼻鼻观心。

“什么症状?”

“总是做噩梦,睡不好觉,偶尔会头疼,最近几天还开始出现幻觉。”

女医生听到这才抬头看了王姜生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从噩梦开始说,这个症状持续多长时间了?”

“嗡——”

王姜生的耳朵开始耳鸣,眼中的景象开始分出三重影子,不断地摇晃,王姜生轻轻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十岁那年,我的父母带着我和姐姐自驾游,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只有我活了下来,从那以后……”

耳鸣声不断变大,吵得王姜生什么都听不见,轻轻的摁着太阳穴,记忆碎片的画面不断在王姜生眼前浮现。

“砰!”

天旋地转中,姐姐的尖叫不断环绕在王姜生耳边。

在驾驶位的父亲头颅被A柱贯通,座椅靠背不断的滴血。

副驾驶的母亲眼神空洞,半边脑花不断往外渗血。

不知从何而来的铁柱将身边的姐姐钉在后排,还有意识的姐姐艰难的喘息,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原本声音婉转动人,梦想是想成为歌手的姐姐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可能是鲜血阻塞了她的气管,王姜生至今还能记起她的声音。

“活下去,姜生。”

“活下去,姜生。”

父母和姐姐的声音不断重叠交织,仿佛大当量的音响在王姜生的耳边不断轰鸣,一切都被耳鸣声淹没。

“嗡——”

“您好?”

声音收束,王姜生抬起头来看见女医生在关切的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何时抱着头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

王姜生摸了摸脸上的泪水。

“不,是我的错,没想到你的过去这么悲惨,引起你不好的回忆真是抱歉。”

女医生关切的递来卫生纸,让王姜生整理一下情绪。

“这样一来你长期做噩梦的根源我可能找到了,亲人在自己眼前突然离世的悲痛,在你幼年的意识成长方面影响是很大的。”

“而且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或许你的潜意识里有一种‘大家都去世了,我也不应该独活’的愧疚感,这种精神问题在经历战争创伤的老兵中十分常见。”

“这需要长期的心理辅导来改善,毕竟你的家人肯定希望你健康快乐的活下去,对吗?”

王姜生接过医生递来的纸巾,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来说说,幻觉是怎么回事?”

听完医生的提问,王姜生开始回忆起来。

“这个要从昨晚说起。”

“我目前的工作是在便利店当店员,我的同事昨天突然失去消息了,所以我临时顶替他上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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