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姜生窝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伸了个懒腰,悠悠醒来。

身边的窗户被无数破旧的木板钉了起来,严丝合缝,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让人无法分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抛开这股被禁锢的氛围,躺在沙发上盖着被子看喜欢的电影直到睡着,再被母亲做饭的声音和香气吵醒,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午后会在多年以后成为王姜生最渴望回去的时光。

客厅昏黄的灯温柔的照着,让他有点困倦。

“姜生,看见咱家的蒜锤了没有啊?”

王姜生瞟了一眼电视中静静站在条纹背景墙房间的白衣女人,默不作声的关掉了电视,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厨房。

操作台上摆着一个蒜臼子,母亲则在到处翻找蒜锤。

王姜生安静的站在母亲背后,淡漠看着上下翻找的母亲没有动弹。

“怎么办呢?”

母亲气喘吁吁的站起来,捋了捋忙碌时垂落下来的头发,一脸苦恼。

王姜生淡然笑了笑,走到操作台前,左臂放在菜板上,右手拿着柴刀剁了下去。

“呲。”

一刀下去,血箭飙射到天花板上,猩红的血液溅了王姜生一脸。

王姜生面无表情的拿着自己的左臂递给母亲,扬了扬肘关节:“不用那么麻烦,用这个吧。”

母亲喜笑颜开的亲了王姜生一口,说道:“真聪明,妈给你包你最爱吃的饺子。”

说完就开始一下下砸起蒜臼子里的蒜瓣,蒜汁骨茬与血混在一起,飞的厨房里到处都是,更像是一个凶杀现场。

母亲砸蒜时不小心会砸歪,砸的扶蒜臼子的手手指翻折扭曲,可她像是没有丝毫感觉一般继续用力砸蒜。

“干什么呢?”

父亲被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从卧室起床。

母亲炫耀似的扬了扬手中的物件儿:“瞧咱家姜生,真是长大了,知道帮妈妈的忙了。”

父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道:“找蒜锤啊,我昨晚偏头疼犯了,用那玩意儿锤了锤。”

说完,在凹陷的太阳穴里抽出一根蒜锤,原本被石柱堵住的血流像箭一样飙射出来,但很快就失去血压慢慢流淌。

“你瞧你真是的,拿了东西不告诉我一声。”

母亲有些责怪的瞪了父亲一眼,接过他手里的蒜锤,把王姜生的小臂接了回去,原本断开的肘关节瞬间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王姜生低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确认没有异样,再抬头时原本父亲被蒜锤砸的凹陷的半张脸恢复如初,重新变成英俊而威严的中年人。

“行了,你爷俩去看电视吧,饺子一会就好。”

母亲发号施令,父亲和王姜生听话的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电视内容奇怪,视角在房间天花板的角落上,类似监控,屋内没有窗户,惨白的灯一闪一闪,黑白色条纹墙壁像是囚笼。

一个身穿白裙皮肤苍白的女人站在房间里,正对着房门,乌黑的头发垂落在脸前,看不见她的容貌。

父亲和王姜生就这样诡异而安静的看着屏幕,很快,母亲的声音传来。

“饺子来喽。”

母亲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餐桌上,说道:“姜生,叫你姐姐洗手吃饭了。”

“哦。”

王姜生机械地回答,行尸走肉一般走到姐姐的房间门口。

对着面前这个漆黑的木门,王姜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紧涩的意识仿佛锈住的齿轮,迟迟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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