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烤出来的红薯,香喷喷,金灿灿,晶莹发亮,整个红薯都冒着蜜油,让人忍不住吸溜一口,吸吮出满嘴的柔糯蜜甜。

所以,我乐意死守柴房阵地,哪儿也不去。

“汪汪汪……”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应该是有陌生人进村了,而且还是熟人,村里的三五只狗,每次都只是叫唤了几下就被大人呵斥住了。

“大家快点跑啊!打预防针的来了!”

这个夸张的像高音喇叭般的声音,是吴超的。

虽然他比我大一个月,高半个头,却才读一年级,我和他哥哥吴缘同班,读二年级,我们村和我同班的,还有我堂姐吴芙。

他是我的敌人。

因为我们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打架。

但此刻我还是很感谢他的通报。

烤红薯不吃了,麻溜的找地方躲起来……相比于吃烤红薯,我更害怕打预防针。

“跑个屁!是男子汉的就给哥出来,勇敢的打!懦夫才会害怕打预防针,躲起来的都是没出息的。”

以上是我大表哥吴辉的壮志豪言。

吴辉是我二姨妈的大儿子,吴端(端午)的哥哥,长得剑眉星目,一表人才。

“我哥说的对!”端午表哥积极响应自家人的号召。

“我和我哥都是男子汉!哥,你说对吧?哈哈哈……”

吴超的声音很兴奋,也不知道在鬼笑个什么,哪怕没看到他的样子,我也能想象出他此刻肯定像只正在打鸣的大公鸡。

德行!

“嗯。”吴缘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我常被同学戏称为木偶娃娃,他的闷不啃声与我旗鼓相当,所以他的外号叫“木头桩子”。

“我不打!我不要打预防针!姐!你快点放开我!快点放开……”

这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是吴波的,吴兰和吴艳的“宝贝”弟弟。

超生,罚了九二年的一千块钱,比我小四个月,与吴超同班。

“阿芙,小梅花呢?”我爸问道,声音听着很是不悦。

“不知道啊,小叔,我刚刚去你家找了一圈,只找到了威仔,没看到小梅花。”

“肯定躲起来了!每次都这样,这是第三次了吧?也不知道这次会猫在那个角落里诈尸!啧啧啧……这可不好找啊!”

这个幸灾乐祸的声音,是我堂哥吴传,吴芙的亲哥哥。

她妈嫁过来十年无出,第十一年去了海南岛才生的他,今年刚刚十三岁。

“小梅花,快出来,有糖吃……”

“好痛啊……”

伴随着我爸的诱哄,是吴波杀猪般的尖叫哭嚎声,吓得我缩了缩身子,藏得更严实了。

“玛逼的,你再不出来,老子找到你,屁股都给你打开花!”

我爸刚骂完,我弟嗷嗷哭的声音,响彻天地间,瞬间就盖过了我爸咆哮的回音,听着都凄惨。

“……”别说屁话打开花,就打死我也不出去。

“冬赖子,你家那女娃子,找不找得到……要不,我先走了,还要赶下一村呢,你家这个,下次赶集时,你再带去我那补一针吧。”

“等下,等下,谁有那个美国时间带她去,在等我五分钟。”我爸的声音明显变得严肃了起来,“你现在出来,我给你五毛钱,不,给你五块钱。”

五块钱!好心动!

可以买二十个粉条肉包子了!

“你要是死犟不出来,我就把这五块钱给找到你的那个人……到时候……哼哼……你好好想想……别说我没给你这个机会!”

我爸这威胁的话,说的很慢,停留间隙也留的刚刚好,足够我心慌慌,却不够我想清楚,再听到他的冷笑声,我头皮都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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