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早晨,阳光赤条条的照在一挂挂的腐竹上。铁伟宁正帮忙递水递豆子往石磨里碾压,一男子跑进作坊东张西望。

“谁是铁伟宁?”男子二十左右,肤色有些黑,个子不到一米七,看着有些瘦。

铁家祖停下石磨,“是哲辉啊,找伟宁什么事?”

铁伟宁忙问:“是有电话找我?”

田哲辉眼睛瞧了几眼这家定的弟弟,剑眉星目,身材高瘦。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他点头:“对,你电话,五分钟后再打来。”

铁伟宁擦了擦手,跟着田哲辉去他家。田哲辉家在坳口边上,是南岗村与田家湾交接处。其实南岗村归由家湾管辖,南岗村杂姓很多,田家湾九成姓田。南岗村人口少,只能依附田家港,村委也设在田家湾。

田哲辉家的一栋二层小洋房,旁边有一棵大榕树,看树腰两人抱不完,也有几根手臂粗的气根,深深扎入泥里,分不出主次。榕树枝繁叶茂,像一把大伞扎在地里,周围几外房屋更像它的小跟班。

小卖部是小洋房前面起的平房,二十来平。小卖部前有两张长凳,这会坐了几个闲聊的村人。

铁伟宁走进小卖部,这时电话铃响了。他没伸手接,他不确定是卢鹏。果然,一个中年妇女接过,冲外边嚷:“祟光,你老丈人的电话。”

一个三十出头,衣服有些乌黑的男人走进来接电话,满口的方言。

铁伟宁一句没听懂,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小卖部卖的东西还挺齐全的。他刚想退到外边等,那人已经挂了,嘴里骂骂咧咧,狠狠吐了几口啖。

他拧眉又重新回电话旁等。果然一分钟不到,电话再响。他直接拿起。

“喂,是鹏哥吗”

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小兄弟,抱歉抱歉。昨天就给你打了。”

他马上打断他的话:“说结果。”

卢鹏笑得更大声:“小兄弟真是急性子。不跟你打圈圈,你们家的货,我要了。”

他就知道,以铁家这个价钱和品相,十三块都能卖上。

“那下批货你几时取?”他想,以现在铁家的生产力,一天三十斤,挣小钱钱可以,挣大钱不现实。

“这样咱们约个时间,十天为一批,有多少算多少。包装还得要,有包装才提档次,这次很多客户都觉得我们讲究,所以没砍价。”电话那头卢鹏侃侃而谈,都忘乎所以了。

“所以以后就别砍我这边的价。以后包装我家负责,多付点包装费。”

卢鹏一时无语,你小子属猴的,见杆就爬:“行吧!品相方面你给我保证。”

铁伟宁立马保证,那头才挂了电话。电话费要了一块。他交了话费也没走,见中年妇女有空,走上前两步。

“阿姨,你家那个电机是卖的吗?”他指了指货架角落积灰的电机,应该只有二千多瓦。

中年女人看了看:“坏的,没有用了。”

铁伟宁从角落把电机拖出来,铭牌之类的看不见了。但可以确定,这部电机还没坏。

他问中年妇女:“你看电机值几个钱?”

中年妇女也诧异,电机坏了也修不好,放这两年多了,一直想卖到垃圾去。今天有人问起,她便想了想,说“给个二块吧。”

铁伟宁也不纠结,正要掏钱走人,又说:“电机其它的线呢?扔了?”

中年妇女又从一个旧箱子扒出乱成麻的电线。

他从箱子里找了几样元件,看着趁手的都收走,老板收了二毛钱。

他提着约看近十斤重的电机回来。众人不解他干什么。

中午吃完饭,他从二伯那里借来工具,便开始对电机解剖。待看见一圈圈黄铜机芯,他靠近嗅了嗅,没有烧焦的味道。这是电机心脏,烧焦意味着整部机子报废。

现在查出不是机芯问题,其它的就是小问题。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终于把电机修好。他插上电源试了试,机子轻轻的转起来,嗓音很小,几乎可以忽略。

铁家人也很惊奇,看他捣鼓一个下午,以为修不好,哪想奇迹出现了。

在饭桌上,于奶奶便问:“乖孙,你捣鼓什么呢。”

铁伟宁看众人都瞧着,喝了汤:“我想将电机装在石磨上,这样可以省一个人力。”

老爷子一喜:“可以吗?”

伟宁说:“晚上装上试试。”说完,忽然想起上午那通电话,便把内容说了一遍。

大家都是一片喜色。有人上门收购比去市场摆摊强上几倍。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排明天的工作,越说越有劲。

铁伟宁提前离桌,就直奔老房后面的作坊。

铁家祖特意找了个大瓦数的灯泡,把作坑照得通亮。

这一套流程下来花费了不少时间,待到可以试机了,堂哥铁家祖比他还高兴。

等伟宁按动开关,石磨缓缓转动。伟宁示意堂哥取些豆子来试试。很快一会儿,石磨口处淌出白嫩的浆液。他接过白浆捏了捏,还是有点粗。

他按停开关,又在石磨上调整一下。这一次流下的浆液细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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