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途安山,某个险峻的山道边。

今日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却并未像为前几日那样下雨,厚重的阴云压在头顶,就仿佛某种不断迫近的恶意,与这整座山都一同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不由得地感受到几分别样的恐惧。

“道长?”

一个恭敬谨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但刘子铭并没有注意,他仅仅是注视着阴沉的天空,眼神平缓无波,似乎在想些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在想。

“道长,请问您……”

闷雷声忽地响起,同时来临的还有雨前的朔风,道袍在风中急卷,不属于这盛夏的寒意也随之深入身体。

“道长?玄德道长?”

急促的叫喊终于惊醒刘子铭,他从恍惚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身侧正侍立着一个县内小吏。

玄德道长,那是谁?

直至两三秒后,刘子铭才苦笑着摇摇头。

是了,这正是我。

将多余的思绪甩出脑海,刘子铭问道:“怎么了?”

那个小吏也没产生什么不满的情绪,他仅是小声地说道:“道长,一切都准备好了,您说的东西兄弟都已经埋下,确定牢固无碍。”

自从几日前得知刘子铭要除掉这个妖怪,尤其是不为一分赏钱后,县衙上下所有人就一直对他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有一点失礼。

刘子铭倒没因此产生什么虚骄之色,他用一如既往的平和语气回道。

“我要的人呢?”

“也已经备齐了,不久之前刚刚才到。”

“那带我去看看吧。”

小吏领着刘子铭来到一处空地前,那里正稀稀落落的站着几十个人,大多是身着官服的差役,少部分是身披囚服,带着重镣的囚犯。

于此同时,小吏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这一回还带着几分歉意。

“玄德道长,实在抱歉,符合您要求的县内实在太少了,县长大人又加急发书从几个临县提了些,这才勉强凑了这些人,如果实在不够的话,您看……要不暂时放宽下条件?毕竟牢里的贼囚不少,现在管的又不严,多几个少几个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刘子铭闻言只是摇摇头。

“不,这些就够了,你给我介绍一下吧。”

小吏闻言也不再劝,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摞文书,然后逐个念道。

“站在最右边的这个姓乌,名孙黎,井子沟人,去年为了抢不到二十贯钱,杀了李家上下整整十八口,就连年近古稀的老人和垂髫幼童都没放过,证据确凿,按律当斩,如今只等三奏下来就推菜市口了。”

“第二个姓刘,名帚,长褐村人,是个著名的淫贼,曾流窜数县作案,奸杀的姑娘超过了十一人,同样也是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第三个姓华,名昭,徽县人,因为一些口角,在邻居家客栈纵火,活生生地烧死了客栈老板连客人七口人,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第四个……谋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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