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玄德,师承云阳派逍遥子,特为除妖而来。”

在说完这句话后,刘子铭站直身体,抬首望去。

在他的眼前,只有一个瘦脱形的胖子,以及一张错愕的脸。

“云阳派?那个连祖庭都输出去的云阳派?”

瞧瞧,什么叫名声,这就叫名声!

“正是。”

丁县长脸上的怀疑之色越发浓重,他拿起度牒,飞速地翻了翻,然而只见得上面印玺俱全,左老道写的内容也没任何破绽——为保险起见,老道甚至还特地作了一遍旧——于是只能将其撂下,敲了几下桌子,然后嘀咕道。

“怎么是你们揭了榜啊,这还不如来个野道士呢……先说好,本官不会提前给你支度任何银钱,所有的悬赏都得等你杀掉那个妖怪才能……”

然而未等他说完,刘子铭便出言打断。

“贫道并不为赏钱而来。”

“啥?”

“贫道一不为钱,二不为权,三不为色,所求之事,仅是除掉此妖。”

刘子铭抬起脑袋,一脸的正气凛然。

“正如县令您所言,贫道长辈失德,以至于门庭蒙羞,所以贫道自出师以来一直都周游各地,除了基础生活所需之外,其余除妖超度之类的费用丝毫不取,只为打出一些名声,来弥补下长辈造出的污点。”

有这事?

丁县长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县丞和管事,然而这两位也只是茫然地摇了摇脑袋。

于是丁县长只得再咳嗽几声,继续说道:“额,道士倒是志向高远,实在令人佩服,不过本官也得提醒你一句,那个妖怪的能力可是强的紧,再加上它老巢途安山道路险峻,大队人马根本施展不开,以道士你的岁数可能力有不逮,如果真想要去除妖,最好还是让你师门长辈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们压根不相信刘子铭有那个能力除妖。

对此,刘子铭也早有预料。

所以他仅是回了一句话。

很简单的一句话。

“城北钱庄主老宅的鬼魅,贫道已经给解决了。”

“啥???”

县长陡然发出一个高音,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妥,干咳一声,重新坐稳到椅子上,接着挥挥手,招过来县丞,双方窃窃耳语了起来。

“……钱家那个被屠光满门的宅子,拖了很久的……”

“本大人知道,但这不前任都……而且最近哪有功夫……”

“……我倒是听县民说过,确实几天都没听到惨嚎之声了……”

“难不成……”

大概半柱香之后,二人终于结束了密谈。丁大县长将脑袋转过来看向刘子铭,忽地一改之前的怀疑,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

“这位小道,嗯咳,哦不对,是道长,你能为本县除此一害,那可真是高义之举,可是那个棺材精终究不同这小小的鬼魅,如果可以的话,道长你是否能……”

话未尽,不过刘子铭已经明了其意思。

这还是想让他先试试水。

……终归年龄还是太年轻啊。

刘子铭微微拱了个身,接着捏出一张黄纸,手掐法决,口颂言咒,符箓霎时无风自燃。

几秒后,在衙堂上所有的人,无论是高坐桌案后的县长,还是旁边随侍的小吏,乃至于周围的衙役都感觉到浑身忽然一冷,紧接着恍惚间看到层层阴气铺满地面,隐约间有那哀嚎之声回荡于耳边,让人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

就在众人的眼前,就在衙门的半空之中,真有缥缈不定的魂体凝结,其中有缺手的,有断脚的,也有那双目渗血,肠肚外流的…..

《太清玄元初化经》记载的三门法术之一。

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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