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贵与老陈氏共有五子两女,两个外嫁女不论,五个儿子成家后又给他们生了六个孙子、六个孙女,再加上儿媳、孙媳和小重孙,老老少少的加起来共二十七口人。

可谓人丁兴旺。

由是褚平贵在几个族老面前颇有些分量。

实是褚氏家族小,又穷,没什么基业,从祖辈起就被人丁昌盛的方氏一族压在头顶上,多少年了都看不到翻身的希望。

所以褚氏非常重视子嗣。

有人才有希望啊不是。

是以,身为同辈中儿孙最多的褚平贵,因着这个缘由在族中很是得脸。

褚平贵得脸,老陈氏便也有脸,再加上长孙出息,她自觉腰杆子硬,甚是得意,整日里鼻孔朝天,傲得不行。

大郎可是未来的状元郎,是要做大官的,而她身为老太君,自是身份贵重,别说是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妯娌,就是身为族长的堂大伯哥,也比不得她,

族长又如何,也不过是泥腿子一个。

将来啊,有他求着自家的时候呢。

哼,到时看她怎么治他。

叫他整日端着个架子充大头,有他后悔的时候。

当初秦氏难产,迟迟不生,褚守礼担心出事,就要去请大夫,但老陈氏死活不掏银子,褚守礼没有办法只能求到堂伯褚平霖那里。

事关子嗣大事,身为族长的褚平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上门训斥了老陈氏一通,又令其拿银子请大夫,虽然最终秦氏没有等到大夫就硬撑着将孩子生了下来,而老陈氏也一文钱没花,但这不代表她不记恨褚平霖。

自从褚大郎读书后,她便成了别人巴结的对象,几时被人这么训斥过。

自感丢了脸面,受了大屈辱的老陈氏,那可是恨毒了褚平霖。

恨不得他去死!

但现在,老陈氏在危急时刻能想到的救命人,却是她一直以来恨得牙痒痒的的褚平霖,“六郎!去!快去请你大爷爷!让他把族里的男人都喊来,就说、就说有人来家里生事……”

就在刚刚,她还在一口小米粥一口葱油饼的,吃得有滋有味,惬意得很,结果差点没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吓掉了魂,恼怒之下她就想骂人,谁知外边的人倒先骂上了。

感觉不对劲,她连忙趴到窗户看究竟。

然后就被惊到了。

一群黑面煞神打上家门,不用想也知道要倒霉。

老陈氏一急,脑子就有些不够使,将偷藏在屋里开小灶的褚六郎猛得一推,压着嗓子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养你有什么用,赶紧的!去你大爷爷家喊人……”

三岁的褚六郎咚一声磕在炕上,白嫩的额头立时青紫,直把他疼的嚎啕大哭“哇——!”

“嚎什么!”

老陈氏扬起巴掌就要打人,被楞了半响神后终于反应过来的褚平贵一把推开,“亏你想得出来,让小六去喊人,你……”

“褚老五!老子数到三,再不出来,就把你家拆了!”

“一!”

“二!”

褚平贵脸色骤变,当下哪还顾得上哭闹的小孙子和这糟心的婆娘,“别!别乱来。”

他着急忙慌的下了炕,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各位壮汉有话好好说……”

“行啊,那就还银子吧。”

褚平贵一楞,“什么银子?多少银子?”

黑脸汉子冷声道,“褚守信欠了鸿运赌坊三十两银子,说好前儿就还的,结果他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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