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被褚宁怼得一楞,实是没有想到闺女说话这么冲。

“可、可是这水是要给你爷泡茶的,被你用了一大半,不就不够了吗?”

褚宁简直被她要气笑了,“不够用就再烧啊。”

说着她对着水缸呶嘴,“那!那里还有半缸水呢,烧几锅都够了。”

这会秦氏反应倒是挺快,“你这孩子说得轻巧,烧水不用柴吗……”

褚宁咬牙切齿,“我再说一遍,柴是我捡的。”

提起这茬,她就上火。

家里明明有柴,在后院堆得跟小山一样,足够用一整个冬天,偏那个老虔婆不许用,说是好柴只能烧火炕用,烧火做饭就浪费了,简直就是奇葩理论。

更奇葩的是她一声令下要求他们三房每日上山捡柴,供应这一大家了的日常所需。

褚守礼与秦氏明知老虔婆是故意磋磨,却是不敢反驳,只能懦懦的应了下来。

但褚守礼要去镇上做工,秦氏也有做不完的家务,而且盼娣她们还小,是以捡柴的任务便落到了长女小招娣身上。

可怜的小姑娘,从九岁起就用瘦弱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供应着近三十口人的用柴。

嗯,褚家五房人加老两口共有二十七口人,所以说每日有近三十口人用柴,丁点不夸张。

而且家里养的两头黑猪也要吃热乎乎的食物,且它们吃得又多,还是一日三顿,可是不少用柴呢。

可想而知小招娣的任务有多重。

可怜的孩子吃得少做得多,整日超负荷的运转不说,还要承受着老陈氏无瑞的责骂,硬是把孩子生生逼成了重症抑郁,要不是放不下父母和几个妹妹,她早就寻了短见,随风而去了。

而她最终还是走了。

走得悄无声息。

除了莫名其妙穿来的褚宁,没有人知道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离开人间。

不过当时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所以对小招娣的情况并不清楚,还是后来听盼娣说起,才知道个大概。

说是那日小招娣不知怎的在山中摔了一脚,大约是磕到了脑袋,人当场就晕了过去,也不知在冰凉的地面上躺了多久才醒来,整个人冻僵了,哆里哆嗦的回到家,当夜便发了高烧。

在外人看来,她是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生生熬了三日三夜又挺了过来,却不知再次醒来的人已换成了她这个大冤种。

褚宁想想就气。

若不是褚守礼和秦氏两口子立不起来,小招娣就不会枉送了性命,而她也不用到这鬼地方来了。

所以别跟她提柴。

上火!

秦氏被褚宁的态度气到了,“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娘说一句,你顶十句,连为人子女的本份都……”

“怎么?做你的闺女就活该受罪吗?”

“你!”

秦氏气的直抖,“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褚宁忽一下站起来,对着秦氏冷哼道,“人话!”

说完她甩甩手上的水珠,上前拿过葫芦瓢然后打开锅盖,直接舀了热水来喝。

秦氏生来娣时伤了身子,月子也没坐好,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爽利,老陈氏不给银子买药,她只能干熬着,身体也就越来越差,说话声音大点都得喘。

现下被褚宁气到,就有些喘不动,她拍着胸口用力吸,用力吸,几番下来终于感觉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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