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路上将你带来还真用到了。”

陈清绝心中默道,剑指一引,腰间长虹出鞘。亦是气势磅礴的一剑,气蒸云梦,波撼乾坤,天地狂风怒卷,飞沙走石中隐约杂有雷霆奔走。

浩大一剑,领风雷之势与祈岚的“济世”相对,一方天地竟像是被分裂割据成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剑气肆意纵横,将阳川大江搅乱得不成样子,风雷呼啸,辽阔江河犹如一座沸炉,炉水狂暴翻滚。

万众目不转睛,屏息以待,视线中两剑就要撞上。

只差毫厘。

“到此为止。”

天地间忽然有人出声。

两柄长剑难进寸步,只有咫尺之隔却似有鸿沟横亘。

凭空陡然出现两根青葱玉指分别点在了两剑剑身之上。

浩大气势就此一顿,颇有声势的两剑就这样莫名没了脾气,各自飞回到主人身边。

众人哗然!

陈清绝皱眉:“为何拦我?”

来者无奈:“老七,你这性子何时能改改,你若愿解释一二两句也不至于如此。我是让你别给咱们丢脸,可也没让你搞至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

“我又没错,谈何解释。”

“是是是,我知道。”

女子身形闪烁,眨眼出现在祈岚身边,不等后者反应,手掌便已靠在其背上。

祈岚看着突兀出现的女人,有些迷蒙,但随后便感受到体内伤势在迅速恢复。

“你……”

“祈姑娘,个中误会,我已捋清。有些事老七懒得说,说了你也未必会信,所以只好我去忙活奔波。事已至此,可否借一步说话?”

“误会?”祈岚喃喃道,旋即猛然抬头,眼中竟浮现出些许期望,“好!”

女子点点头,手掌没有离开祈岚后背,带着后者一齐没了踪迹。

半空传来声音:“老七,你也一起。”

陈清绝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两岸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有名孩童夹在其间问道:“先生,这就走了?”

“嗯,打不起来了,听风涯的三先生,可是货真价实的太玄之境。她若阻拦,陈清绝与祈岚想要作生死之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男子瞪目:“玩了这么多天还没玩够!去哪儿?回太一阁!”

“啊……”孩子垮着脸,极为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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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还是那座来时落脚过的三灵客栈,或许是趁着时势请了为说书先生的缘故,陈清绝与祈岚的决斗虽已经结束,可楼内依旧人满为患。

据说这位说书先生早年也是江湖人士,闯出过些许名气,懂其中的不少门道,由他讲解,定是深入浅出合人胃口。

小雨淅淅沥沥敲打在青石瓦巷。

有五人暂住歇息,最年轻的一男一女吃相最难看,大鱼大肉往嘴里猛塞,噎住了就拿茶酒灌下喉咙。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子身材魁梧,面容憨厚。另外二人,一者面无表情,像根木头。一者身着儒衫,手摇折扇。

啪!

醒木拍桌。

“各位客官,好生吃着,且让小老儿卖卖口舌。”酒楼内,有位身材瘦小的老头,身前一案桌,桌上一尺醒木,是掌柜的专门请来的说书先生。

“此地离阳川大江不远,想来各位也必是知晓那陈清绝与祈岚的惊世一战。不知诸位有几人有幸得见这‘三叠阳关论生死,一剑济世问恩仇’!”

喝点小酒,两碟小菜,再听些江湖趣事,好生安逸。

吊足了几人的胃口,老头开始娓娓道来,从祈岚与某人的因缘合和,红豆相思,讲到了陈清绝的三响叠音,指尖绝唱。又说到祈岚的济世一剑,陈清绝的剑引风雷,最后牵扯出久不问世的听风涯三先生。

“各位有所不知,陈清绝与祈岚已是小菩提之境,武道修为深不可测。可是最后阻止这场决斗的三先生,可是那听风涯两太玄之一!只两指,便轻描淡写拦下了两位高手声势浩大的剑招,不可不谓是风流呐!若是没有这一场决斗,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得知,武道修至极致居然是这般风景?”

“诸位或许离开得早,没能知晓后面三先生去而复返,还放出了消息。”

闻言,苏一川几人精神一振,他们可是观遍了全过程,也不知道后面的那位女子有留下什么话。兴许真是走得太急了。

“别卖关子,什么消息?”有人喊道。

“咳咳。”老头微捻胡须,故作姿态,见着空中抛来几粒碎银,这才眉开眼笑。

“三先生代表听风涯,邀请落梅剑林、太一阁、凌气宗于十日后共同相聚议事。至于商议的是什么,就不是小老儿能知晓的了。”

听风涯久不入世,若说太玄境的三先生因为陈清绝的决斗而出面是情有可原,那么去而复返所为何事?剑州的落梅郡、阳州的凌气宗、槐州太一阁和凤池州的听风涯,这几尊庞然大物聚集一处,随便一个举动都会让阳川天翻地覆啊。

“如此动作,看样子阳川最近有些变故。”

苏一川心中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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