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先洗簌后才穿着寝衣坐在小塌上,打开今日从宫里来的信。
信纸上的字尚还有些稚嫩,但撇捺折钩间已经隐约能够看出锋利的劲骨。
信里先草草交代一下之前赏花宴时李子瑞的情况,调侃一番余初的品味,又一句交代下余初让她寻找的植物尚还没有下落。剩下的满满两页半的信纸都在指责余初怎能这样始乱终弃,留下一堆嗷嗷待哺的孩子在这成□□思暮想。
透过字能够看见九公主那张愤懑幽怨的脸,龇牙咧嘴地控诉着余初这种撩完就跑的行为。
余初将九公主这三张写满控诉的纸折起,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笑话,这本话本后面的内容她还没编出来。
次日,艳阳高照。
护城河外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看守宫门的大内侍卫静守在宫门外。
倏尔,一个人从宫桥上走下,身后只随身带了一位小厮,半垂着头,似乎不想引人注目。
然而大内侍卫对这人太过熟悉,一眼就能看出是那位小王爷。
他们挺直腰板正要行礼,就看见这人悄悄摇头,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走近后,余初压低声音对二人道:“嘘,小声点,今日我来是找皇上的,可别把消息传到太学那去。”
侍卫不明白小王爷怎么突然间躲起那群殿下,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但还是应下她的要求。
余初见状舒口气,带着小厮小心翼翼地绕个路,悄无声息地到了御书房里。
书房倒是挺干净,桌案上还算整齐,随意摊着一份奏章,而桌案下方堆着一担还未批阅的奏折。
余初别开眼,却眼尖地看到了余将军的信函。
余初回过神来时,便已经了那面墙。
这面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的折子,奏章,信函一类,放眼看去作者都是些本朝的名臣,也有朝堂新贵。有些还是崭新,有的却已经泛黄。
每张纸上的字迹都是不同,可却有着一样锐意的生命力。
余初垂眸,手指拂开上方的纸,露出被压在下面,年岁已长的信纸。
这篇文上方的被用朱砂批注得满当,最后的结语密密麻麻地挤在任意一出空白的地方,直到最后实在写不下了,皇上才勉强收尾,止住自己交流的欲望。
唯一幸免于难,还能够看清的只有下方的落字。
定远侯世子,余镇。
“朕难得见你竟然会主动去看奏章,之前让你看看好像要了你的命似的。”
余初回头,只见皇上已经下朝,回到御书房里。
皇上显然对余初会去看奏折感到震惊,看着余初的眼神都带着惊奇,他大步走到榻前盘膝坐上,甩着手中的佛珠,挑眉看着自己弟弟的笑话:“怎么,来看岳父的奏折来了?”
余初松开手走过去,到榻上小几的另一边坐下,那张泛黄的纸页重新被掩盖。
她没回应皇上说的玩笑话,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皇兄今天心情不好?”
听到这问话,皇上忘了刚才说过的话,回想起了早朝的场景。
他举起茶盏一饮而尽,哼笑道:“还不是那群老家伙,上朝只知道叫苦不懂做事,身为官员,目光短浅贪婪成性。朕多年修身养性,倒养的他们不识好歹了。”
皇上说着,手中用力,茶盏落到桌面时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起了杀意。
皇上本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手段铁血狠辣一度令人提及胆寒,如今沉下脸来让人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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