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刀鞘拿在手上反复观察,这把刀鞘,和普通的没什么两样,只有一处不太相同,鼻纽挂钩。

他记得自己的弟弟去逐也有一把形状类似的短刀,几乎随时都挂在腰间,走动时刀身晃动,不住地拍击着大腿。黔首们称此刀为“拍脾”。他曾看过几次。发现弟弟的刀鞘上有一个鼻纽挂钩,用以挂在腰间的麻绳上,因为长期磨损,挂钩内测的颜色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看起来很浅而且反光。

而这柄刀鞘的挂钩处毫无磨损,但刀鞘的中间有两条很浅的痕迹。说明,它不是挂在腰间,可能是别在腰带上。

然而,朱崇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腰带。

他急忙起身疾步走到官暑内室,显得十分急切。摊开那部“县廷向氏凶杀案”的竹简文书。一字一句的仔细阅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县庭的钟声响了起来,县吏们陆陆续续走出县庭。只留下值班吏留守县庭。萧照没听到钟声,依然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竹简。良久,他才仰起头来。

“陈黑一直坚持,他刺朱崇那一刀刀刃只没进身体三分之一,可是我看这刀刃如此锋利,即便是稍微一用力,也有可能使整个刀刃扎进身体。他为何如此确定。”萧照在心中思索着。

“有两种可能,要么陈黑在撒谎,要么他所刺那一刀正好被朱崇腰间所系腰带挡了一下,他当时可能过于紧张没有发现。通过整件案事的细节来看,他坚持乞鞠,而且一直大喊冤枉,不像是在撒谎。所以说必然只有第二种可能。”

朱崇的尸体上并没有腰带,那肯定是被凶犯劫走了。刀鞘不值钱,而且直接和凶杀案有关,凶犯十分谨慎,丢掉也不意外。那条腰带很可能价值不菲,他必定舍不得。

他马上传来值班文书,吩咐道:“你去朱崇的家里,问问他的妻子,朱崇除了他带在身上的六百钱之外,还丢失了什么东西,比如说腰带鞶革之内的。”

一旁的书吏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萧照,道:“忠令史早就问过了,她只说除了钱财,并没有丢失其他物件。狱史们暗地里还打探到,近些年来,朱崇的妻子和朱崇关系并不太好,他们表面上还是夫妻,其实一直都是分开住的,各自在外面也都有一腿,那女人不经常在家,她怎会清楚朱崇具体还丢了什么东西。再问也是白问。”他说话时语气显得十分轻蔑,萧照心中又被刺痛了。

但他此时不想理会这文书吏的唠叨,继续道:“想来也是问过了,再具体问问他的邻居和朋友,一个字也不要放过,回来向我报告。”文书吏本来就不把他当一回事,他懒洋洋地看了小武一眼,嗯了一声,显得十分冷漠,身体却一动不动,显然是没打算起身,嘴里嘟囔着:“令史大人太过专注,想来是忘了,现在已经过了下曹的时候,下吏留守县庭,不敢渎职,问话的事,汝自己跑一趟吧。”

萧照一听,扭头四周看了看,平常喧哗的县狱公署此时静悄悄的,他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下曹的时间。只能暂时搁置下来,明日再派人前去询问。

第二天一大早,萧照来到县庭,他将思路和忠说了一遍,忠闻言大喜,二人商议,立即派了几个小吏前去询问朱崇的邻居以及朋友。

中午时分,小吏们陆续回来,经过多方打探,终于有了结果。据朱崇的一个朋友说,他确实有一条十分稀有的鞶革,据说好像是楚国鳄鱼皮的材料。价格不菲,常常系在腰间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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