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拘在家中两日,薛绾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闷坏了。

“青芜,你去瞧瞧,爹爹还在前院吗?”

青芜看了眼卧在窗台前百无聊赖的薛绾绾,不禁失笑道,“郡主,奴婢不用去瞧,将军他这几日都不会出府的。”

唉。

薛绾绾又叹了一声气,前日她惊马回府后,第二日皇帝舅舅就赐下了大批的珠宝给她,似是安慰之意,问起罪魁祸首,也只说是奸人作祟罢了,为了让她消气,舅舅还特地赐给她了一座马场,日后任她去驰骋。

又给了爹爹三日休沐,免了他去军营,前者就日日在府内打拳,还让福伯带着许多侍卫在府内各处巡逻,就是怕她偷偷溜出去。给皇祖母的礼物自然也打了水漂,眼看着日子渐近,她却连府门都出不了!

薛绾绾翻了个身,忽地想到了什么,转了转眼珠冲着青芜道,“段时渊呢,他在做什么?”

青芜一愣,随后摇摇头,“奴婢也不知,倒是听守夜的婆子说过,昨夜清澜院的灯直至半夜才灭。”

“半夜才灭?他夜里偷摸的在做何事?”

青芜乐得她转移注意,见此试探道,“许是有什么要事,郡主不如去瞧瞧表少爷?”

薛绾绾登时起身,兴冲冲道,“走!”

几人转过回廊,进了清澜院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薛绾绾顿住脚抬头看了看天,狐疑道,“他不会还没起吧?”话音刚落,正房的门就被慢慢推开,随后文竹轻手轻脚的转身出来了。

“你……?”还没说完,文竹就让她噤声,态度之认真,让薛绾绾下意识地也放轻了呼吸,随后冲她行礼率先走出了院子,薛绾绾脚步轻缓的跟在他身后,直至走到了院外才皱眉道,“这是做什么?你家少爷呢?”

“郡主恕罪,我家少爷刚刚睡熟,所以小人不忍心打扰到他。”

“刚刚睡熟?”薛绾绾皱起眉头,“他怎么了?”

“少爷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睡不好,昨夜寅时初还发了热,闹到了天光四亮才阖眼。”

薛绾绾皱眉看向青芜,后者微微摇头,表示不知此事。

“怎么没请大夫?段时渊不要命了吗?青芜,拿上本郡主的印信,开府门去保仁堂请戚大夫来,速去!”

“是,郡主。”

文竹也是委屈,见薛绾绾去请大夫终于放下提了一夜的心,“少爷说如若起来又要劳烦将军,之后府里也不得安生,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哼,我瞧他是昏了头,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薛绾绾冷哼了一句,随后就快步进了屋内,准备在这等着大夫前来。

段时渊醒来后,睁开眼瞧见头顶的靛青帐幔,还有些许失神,昨夜他又梦到了前世,自己刚到定北大将军府之时,那时已然七月中旬,他在码头等至半夜,也没有等到舅舅遣人来接他,最后还是文竹雇了顶小轿过去。

等到两人进府,才听闻薛府表妹不知为何突然订了亲,舅舅却整日唉声叹气,显然是不满亲事。

再后来,舅舅上了战场,一向神勇的他却意外伤重归来,那夜自己跪在舅舅床头,在他面前起誓一定会带薛绾绾回来见他。

最后,他还是没能带她回来,舅舅也在遗憾中闭上了眼。

这辈子,他提前了四个月来京城,虽是成功阻止了薛绾绾摔断腿的命运,却发现薛府早已跌进了其他的漩涡中,逃也逃不脱,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意志消沉之际却被文竹摇醒,原来自己是发了热。

他拉住一脸焦急想往外跑的文竹,不让他去寻舅舅,打算硬抗过来。

段时渊刚叹了口气偏过头,就正对上一双探究的双眼。

薛绾绾坐在凳上来回晃动着双脚,支着手腕看他,“段时渊,你真是好生奇怪。”

段时渊显然没料到醒后会在自己床前瞧见她,闻言手脚都僵了,结结巴巴道,“郡、郡主,你怎么在这!”

“本郡主老早就在这啦,瞧你睡半天了,果子都吃完两个了。”

他再一看,桌前还搁着空碗,空气中残留着药渣的苦味,登时了然,无奈笑道,“文竹还是去请了大夫?”

薛绾绾扁扁嘴,递给他一碗温水,“戚大夫说你高热不退,若是再耽搁些许时辰,说不定都要烧成傻子,你那侍从给你熬第二碗药去了。”

段时渊还真不知,他睡得昏沉,难怪她在这如此久自己都没有发觉。

薛绾绾却在下一瞬猛地凑了过去,盯着他狐疑道,“你梦里一直叫着我的名字作什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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