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雪了,应该能下一整日,你醒来就看得到。”

丁铮没见过周行雨这么虚弱的样子,也许真是冲喜的缘故,以往几个冬天至多是畏寒、咳嗽,好生照顾便不成问题。可如今这般躺在床铺里,沉睡着,整个人仿佛被冬天冻住,不会再醒来的样子,却让丁铮措手不及。

外人眼中他多冷静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无时无刻,他都在细细崩坠,周行雨若是醒不来,第一个死去的,便是守在他身侧的丁铮。

“昨年你嫌那炭味重,吵着要把它熄掉,我不让,你就生气。”眼前浮现出小团子皱着眉头气鼓鼓的样子,丁铮扯开嘴角笑了笑。“你气得掐我耳朵,要我想办法。今年我让人送了梅花,你总不会生气了。”

“宝宝,别睡了。”

丁铮的吻落在周行雨唇间,因为发热,触感又软又暖,丁铮含着那颗唇珠,亲了又亲,温柔地不像话。

“醒过来,好不好?”男人的声音里带了乞求,喑哑着像要崩溃,“求求你。”

周老爷手里捏着那张带着黄沙味的信纸,他叫来丁铮与之商议,巨大的喜悦让他忽略了堂下并不言语的丁铮。几乎是立刻,周老爷便开始准备进京事宜,计划着让丁铮带着周行雨去见那年轻的楚将军,楚照安。

这日天气温和,照例守在床边的丁铮听见一小声嘤咛。

周行雨与系统在识海内看了好几部侦探电影,还陷在悬疑剧情里呢,没想到睁开眼就是一胡子拉碴的落魄男人,一双充了红血丝的眼睛,湿润着把自己锁定。

“他怎么成这样了?”周行雨被迫接受他紧到窒息的拥抱,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这具身体已经昏迷半个多月了,你老公这样也正常。】系统这三年对两人夫夫相处模式早已见怪不怪,你老公三个字说得比谁都顺口。

“丁铮,你先松开……”周行雨声音很哑,自己吃了一惊。但当他听到丁铮那嗓子,比自己哑得太多,都快怀疑之前昏迷的是不是丁铮了。

周行雨醒来的消息传开,府中又是一番骚动,待两人能单独相处,已经是夜晚的事了。

坐在丁铮小臂上,被他抱孩子似的抱去桌边喂水,周行雨倒是很习惯。他扯着丁铮衣领,皱着小鼻子嗅嗅,一股子难闻气味!

“怎么臭臭的?你多久没换衣裳了?”小团子习惯性地抬手抓人耳朵,看见丁铮脸上极端害怕却又庆幸的扭曲神情,心有些软了,他轻声安慰:“吓着你了?我倒是早习惯了。”

“不害怕,不害怕。”双手抱住男人脖颈,周行雨与他贴着额头,学着丁铮往常安慰他时的姿态和语气,“别担心,我总会醒来的。”

来不及再看丁铮表情,周行雨被放在柔软床铺间,男人环着他的腰,从背后把他整个抱住了。

“给你买的糖人,已经不能吃了。”

“再买不就好了。”

“宝宝,别再睡这么久了。”

“你叫我什么?”

“雨儿。你别再吓我了,好吗?”

丁铮埋头在周行雨颈窝处,高挺的鼻梁戳得他有些疼,“知道了,你快去洗漱换衣!”

丁铮没动,反而啄吻起怀中人细长的脖颈,周行雨躲不掉,干脆后躺,窝在男人怀里,随他吻去了。

“我们恐怕得去一趟京城。”丁铮有一句没一句地解释。

他当然不愿再让周行雨见楚照安,但更加不愿周行雨再次昏睡不醒。周老爷与他商谈,说起周行雨的昏睡还不是最糟,丁铮甚至不敢想象,再严重时是什么样的场景,那是他噩梦中也不敢梦见的。

“你想他吗?”丁铮低头吻他脸颊,语气闷闷的。

“不是很想。”

“安哥哥当初走时留下一条吊坠来着,我放哪儿去了?”周行雨正要起身,下一秒就被丁铮搂腰放倒,耳侧落下男人双臂,面前是他狼一般锐利的眼睛。

“安哥哥?你都没叫过我哥哥。”

“你又不是我哥哥……”

“那我是什么?”丁铮沉下身,与他鼻尖相触,“宝宝,我是什么?”

周行雨侧过头去,只露出红红的耳朵尖。

丁铮笑了,笑声在胸腔里打转,很好听。周行雨耳朵痒痒的,更红了。他身上的男人瞅准时机,侧头咬住那只小耳朵,粉红的软肉被他叼在嘴里,舔了又舔。

丁铮压着声音,又低又哑,“是夫君,对吗?”

“乖宝宝,叫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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