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徐琼所住的院落外,裴令行几次想踏进院落,可想到上一世的事情,他到底是觉着有些心虚。

“世子爷,属下已经差丫鬟送合卺酒大奶奶屋里了,大奶奶最是宽厚贤良,定不会介意当年您不告而别往西北的事情的。”

长随秦安自幼就陪伴裴令行身边,此次更是随着裴令行出征去,此刻见自家世子爷眉头紧蹙,不由宽慰自家世子爷道。

当然了,秦安这个时候并未提及徐妙还有那两个孩子的事情。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无法替自家世子爷辩解。虽是徐妙故意算计的世子爷才有了那两个孩子,可不管怎么,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在这件事情上世子爷确实对不起大奶奶。

裴令行如何能不知道秦安故意没有提及徐妙和两个孩子。可若他只在这件事情上对不起徐琼就好了。

偏偏,上一世的他那样的怯懦,等到幡然醒悟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过,他既然已经重生了,这一世他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的。

他发誓,这一世绝对会好好保护徐琼,为了上一世自己犯的错赎罪。

这样想着,他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往院中走去。

屋里,徐琼瞧着桌上放着的合卺酒,内心只觉着讽刺极了。

而等到门吱呀一声,裴令行推门进来时,徐琼敛了敛神,装作温顺的样子站了起来,“世子爷。”

裴令行进来时,入眼便看到了外室铺着的锦被,一时间,他的心猛地一瑟缩。

上一世,因着知道贵妃姑母的算计,他对徐琼心中有愧,心虚至极下,他借口自己身上有伤,不便和徐琼同枕而眠,所以便歇在了这外室。

而这一世,他想要靠近徐琼一些,却不想,徐琼竟做了这样的安排。

不过裴令行倒也未多想,只当今日他动手责罚了裴玉珠,多少吓着徐琼了,所以她才这样下意识的想躲着自己。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五年前,他不告而别,五年之后,竟让她见着自己这般动怒,虽是为了护着她,可对于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而言,想来会心生胆怯的吧。

想到自己竟然不小心吓着了她,裴令行心中顿时一阵烦躁,温声对着徐琼道:“琼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更知你在府中受了不少的委屈……”

裴令行的话还未说完,徐琼抬眸看着他,缓缓道:“世子爷,我既已嫁到镇国公府,那些也只是我该做的,世子爷无需这样说。”

听徐琼这么说,裴令行更觉愧疚,暗暗叹息一声后,他缓缓走到一旁的桌旁,拿起桌上放着的合卺酒。

当淡淡的酒香萦绕在自己鼻尖时,徐琼只觉着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

裴令行以为自己这样就能够让两人重新开始吗?

若自己原谅了他,那自己上一世所遭受的一切,又该如怪谁。

这样想着,她的眸子不由微微泛红,轻轻推开了裴令行递上前的酒杯,似真似假道:“世子爷,这合卺酒都是在大婚当晚喝的,如今喝,怕是有些不吉利呢。”

随着徐琼的话,裴令行的手不由一颤,酒水差点儿就撒在了地上。

他审视的视线落在徐琼身上,可见她神色如常,像是真的有所忌讳的样子,他的心终还是放在了肚子里。

方才那一瞬间,见徐琼那样拒绝自己,裴令行几乎以为,眼前的徐琼也和自己一样重生了。

可此刻,他发觉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

徐琼若真的和自己一样重生了,怕是会恨不得杀了自己吧,又岂会顾忌着这些避讳。

这样想着,他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也是,是我考虑不够周全。”

说完,他声音温润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我就睡在外室,你放心,此事不会让母亲知晓的,你且可安下心来。”

却说裴玉珠受罚之后就被丫鬟扶着回了所住的玲珑院。

裴玉珠自幼千娇百宠的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更别提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责罚了。

今日哥哥回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镇国公府,而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鞭笞,想到这事儿只怕不出明日便会传遍整个京城,裴玉珠心中便委屈极了。

若依着她的性子,这会儿怕是已经是摔了一地的东西,可今日,她身上带着伤,便是稍微动动都痛到她浑身发、颤,又怎容她胡来。可也因此,她心中更是一阵气急,咬牙切齿道:“哥哥一定是被那小贱人迷、昏了头,否则,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今日之辱,我一定会找了机会还回去的。我便要把她踩在脚下,看着她求饶。”

听着自家姑娘这话,玉芍都要吓坏了,忙道:“姑娘,您快别说了。这话若是传到世子爷耳中,怕是更伤了您和世子爷的兄妹关系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裴玉珠更是要气死了。

可没等她再动怒,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镇国公夫人高氏缓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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