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蛋啊......
稚涼涼停在草堆前,眸色略有遗憾。
然而第二眼,遗憾便退去。
她饶有兴味地细瞧着眼前的“大鸟”,只见它通体雪白,毫无杂色,与周围的鹭不同,它的翎羽如雕琢般整齐,隐有华光,羽尖如锋,美丽而危险。它匍匐在地,姿态却如同一个王者,黑圆的眼投视过来,懒散而睥睨。
一只高贵的鸟......
稚涼涼古怪地想着,美目闪动,有些兴奋。
这鸟的目光灵动,方才见到她的瞬间,竟如人般诧异了一霎,似是有灵智。
这么大的一片鸟族栖息地,有个灵智初开的凶兽也说得过去。
稚涼涼打着主意,这鸟不伤她也不离开,可见虽然有些傲却是个温顺亲人的,且看着凶猛华美,极有气势,比之云翅鸟也不差,如今她正巧没了坐骑,若能驯了它,倒是方便许多。
也不愁没鸟蛋吃。
“你可听得懂我的话?”
女子声音娓娓轻妙,顿挫间有股勾人的柔媚软糯,比之最好的乐姬都来得入耳。
技艺高者空山扶琴能引百鸟相伴,幽谷吹箫亦得群鸟和鸣。
这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从元隼族养的歌姬乐伶比其它任何血脉氏族都多就可以窥见一二。
鸷初支着高傲的头颅,不由自主地张合着双翅,摇头晃脑,抖了抖毛,似是要把那钻耳的媚声赶出去。
原本对着眼前垂涎看着他的女子的警惕,也不自觉软化。
那双漆黑的鸟眼享受而清明,鸷初暗忖:倒是生了副好嗓子。
大鸟没有口吐人言,亦对她爱答不理,稚涼涼也不气馁,她心里已经认定了此鸟的不凡。
从须弥芥子中取出原先为云翅鸟准备的兽丹,她勾起唇软着嗓子诱哄到:“这可是好东西,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便全都给你,如何?”
尾音婉婉,酥人心肠。
只觉采采蒹葭摇曳,苍苍柳絮飘飞,俱落在心间轻挠。
鸷初几乎喟叹出声。
鬼使神差地张开嘴,衔过丹药入口。
然下一瞬便通身僵住,忆起前日情景,她也是这般喂他丹药,此女有异癖不成?怎地见谁都给丹丸吃?
且为何对着他的兽形如此好言好色,娇声软语,对着那伤重郎君却— —
思及此,鸷初面色发黑。
此女那日所给的丹药于外伤有奇效,不过半日,他那强行破开空间的如同遭受万剐之刑的身躯便恢复如初,也算于他有恩。
隼目轻微缩起。
虽于他有恩— —
可终究耿耿于怀,无法释然!
“感觉如何?”稚涼涼下巴一抬,眨眨眼神色骄傲,这兽丹包含的能量,虽对云翅鸟这种高等灵兽来说没什么,但于此界这劣等凶禽,那可是极为浩瀚庞大的,对这些不懂功法只会吸收日月之精的兽类来说,一颗便足以抵十年的修炼,吃了她的兽丹,感受过兽丹的好处,想必会乖乖认主了。
被女子声音提醒,鸷初方从思绪中回神,此时他才感受到,那滚滚的血脉之力。
那日他虽好了外伤,血脉之力却无法恢复,不得已化作兽形,盘踞于此水域,利于补食修养,血脉之力的回复。
如今这一颗丹药便让他多了两成血脉之力,他不得不诧异,此女的来历。
鸷初神色复杂地看向那女子,目光幽幽。
稚涼涼却开心地笑了,腮上染着红绯,笑得花枝乱颤,几分狡黠与得意。
这隼鸟如此长久地盯看着她,必定已为她折服,她自信地运起御兽功诀,手上结印。
却久久无法成功。
......
鸷初眼神冰凉,静静看着女子作妖。
“莫非这法诀对此界生灵不起作用?”见这凶兽迟迟不认主,灵印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稚涼涼心想。
黛眉微蹙,如星美目透着烦急。
四目相对,她看着这隼鸟,越看越觉得此鸟神骏,就此放过未免可惜。
虽说没认主无法心意相通,驱使它做什么,没有束约,控制不了它的去留,可她觉得慢慢驯化,也能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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