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几人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说辞,稚涼涼面上不显,双眼仍旧满是真挚,心下却长吁了口气。
她将氓山村视为落脚之地,想安稳地在这修炼几载,若这几人觉她有异,她便得离开这儿,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三言两语便将他们牵着鼻子走,稚涼涼唇弯了下,自得于自己的聪慧,她抚了抚胸前悬着的失了灵光的子符,眼风从几个武士身上扫过,暗道若是爹爹,必然一眼便看出她在诓言,如爹爹那般心如明镜,胸有丘壑之男子世间少有,多的是蠢笨之人......狼心之人。
几个武士只见女郎目光扫来,皆不自觉悄悄挺了挺宽伟的胸膛,昂首抬颔。
“不烦扰诸位......举石。”稚涼涼达到目的,有心想走,她看着地上那一排石头,顿了顿。
方才见他们举起一块石头便欢呼一阵,她便有些吃惊,继而对这如兽类角斗攀比力量的行为颇为不齿。
当真乃土著,她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欠了欠身便要走。
一众青年抓耳挠腮,想与她多言几句,却梗着脖子,支支吾吾,黝黑的皮肤下依稀可见面红耳赤。
咄!他们这些氓山村顶好的儿郎,高大壮硕,多少女儿婉媚逢迎,如今一个个如鹌鹑!哪还有往日与那些女儿调笑的胆气!
此界没有很深重的男大女防观念,追根溯源,他们的血脉乃兽族血脉,若说居于城池内的庶人尚立了些男女相处的礼数,这些山野村民则十分野性直白,如兽类求偶,不懂含蓄,看对眼了则可一.夜.欢.好,少女结姻前有情郎乃为常事。
狩猎队的武士们时常能猎到猎物,为了练力气,他们并不会将所有猎物都贩卖,常会给自己留一些小兽,选他们做情郎,偶尔还能得点兽肉。
这几个武士在村中少女之间极为抢手,他们自忖乃村中最出色的儿郎,这天边月般的女郎落到了氓山村,谁都开始希翼能得女郎青眼,即便心有惴惴,顿足搓手后仍大着胆子:“女郎且慢!”
稚涼涼疑惑地看去。
“女,女......”开口叫住她的青年嚅嚅而言,“女郎唤何名?”
青年话音刚落,蓦地,有一人言:
“俟阿,你问女郎芳名,仔细薇恼你,不让你入帐!”
人群爆发一阵哄笑声。
“咄!我与薇尚未定也,尚非相好!”俟阿心虚地飞快瞄一眼稚涼涼,对那人怒道,色厉内荏,“......休要胡言!”
“是矣,是矣!然女郎之名还是让我等来问哩!”那人大笑,朗声道。
有人开头,这些壮汉心里的念头便如猛虎出山,胆气回来,一声迭一声地问:“女郎何名?”
“敢问女郎何名?”
“女郎年岁几何?”
“......”
他们的热情毫不遮掩,一个个皆壮力,中气十足之龄,如此喊问,便如洪钟之声,震得稚涼涼头疼,她瞪大着眼,意识到她竟被一众野民追求调戏,不由粉面紧绷。
睨了眼俟阿,这便是薇的阿郎,想起薇这几日夸赞他的话,颇有些无言......
如何能这般夸大!
将这粗俗之男夸得如爹爹一般神武俊朗!
“唤我涼即可。”稚涼涼淡声道,为薇感到不值,她可知那千好万好的阿郎也会示好其他女子?
“涼。”几人低声唤了几遍,似是要将这名字刻在脑里记住。
正当他们默念之际,一人从后边一步跨出,行至稚涼涼身前,平地惊雷:
“若涼需情郎,夜里可唤我,我之雄伟,无女不喜。”犴咧嘴痴痴看着稚涼涼,笑得暧昧。
“......”稚涼涼看着眼前山岳般的人,好半晌才领会他话语的意思。
“犴真乃狂人也,道尽我心中所想。”后面瞠目结舌的壮汉们暗自在心里想到,尚有些扼腕,女子皆喜壮伟男子,若女郎也喜那夜间极乐之事,自己岂不落后于犴。
无礼至极,无耻之尤!
稚涼涼嘴唇紧抿,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得眼睛微湿,她早该一走了之,如何停下脚步回头听他们的污言秽语!
她盯着那黑脸上的横肉,那洋洋自信的神情,几欲作呕。
然她气愤至极,胸口起伏不止,却也并未开口谩骂讥嘲。
原因是......她不会!
即便心里恨极,也无法诉诸于口。
她深吸一口气,暗道:与蝼蚁多言有失身分。
许是她恨恨的瞪视太过明显,终有人阻止了犴再言。
只见蝰大伸手拦于犴身前,眼神示意他闭口。
“......涼若有事,可先走,莫听他们的戏言。”蝰大沉稳有力的音调令人心安。
犴即便不愿,也不能驳了队长的面子,只得避让,不过他拳拳之心,如何就是戏言了?
稚涼涼目光一抬,不顾失态,连头都没点,便步履匆匆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儿,这些人成功恶心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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