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看着眼前的食物,虽然比不上自己时代的食物,但是他风采露宿了这么多天,吃的也都是一些粗粮野炊,因此看到这些饭菜,倒也是食指大动,于是他一边颇有食欲的吃着饭菜,一边问道:
“不知本官到达青阳县的事,魏乡贤可否通知了本地的县丞?最好明日本官就能去县衙就任。”
“哎,大人有所不知啊”魏贺听了,做出一副悲叹的表情回复道:
“之前乱匪张天德作乱,县城里出了叛徒,半夜偷偷打开的城门,引悍匪入城作乱,县衙在猝不及防被屠的上下一空,本族几个在县衙里做事的族人也丢了性命。”他越说越悲伤,最后甚至挤出来几滴眼泪。
李执听了,食欲顿时打消了大半,那悍匪张天德能杀了上届县令,那么自己也可能变成对方的刀下亡魂,于是连忙问道:“不知那悍匪张天德现在所在何处?”
魏贺收敛面容,欺骗道:“那悍匪将青阳县掠夺一空,怕郡守发兵围剿,早就远遁道别处去了,现在也没什么消息。”
李执听了,心神一宽,但也有些疑惑,因为他之前看过朝廷文书,似乎青阳县所属的泉郡郡守并没有发兵征讨的意思,往年的文书很少干涉下属县城,为什么威慑力对张天德这么大呢?
而且青阳县半年前被悍匪掠夺,此地的农庄为何如此富裕?难道农庄半年就能恢复富裕,还是说悍匪未曾来此抢劫?
管家也觉得不对劲,扯了扯李执的袖子,张嘴想要说些话。
此时,魏齐和魏协提着剩下的一坛美酒正好进屋,吸引了宴上三人的注意。
魏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魏齐,而魏齐则笑呵呵的点了一下头,魏贺理解的裂开了嘴,计划成功了,他终于不用再装什么乡贤老者了。
于是他怡然自得的站起身来,身上的气质一边,神态也从和蔼可亲变得有些凌厉,然后走到筵席中间,从魏齐手上接过美酒,对着李执说道:
“李大人,这是老夫贮藏多年的美酒,你可得好好尝尝。”
李执虽然疑惑魏贺神态的变化,但听到魏贺要敬酒后,就连忙摆手说道:
“不用了,本官不怎么喜欢饮酒。”
他这到是实话,前世身子比较弱,除非是某些必须应酬的场合,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的。
“话不能这么说”魏贺坚持道:
“李大人初来乍到,老夫作为青阳县魏家族长,当然要敬酒三杯以表尊敬不是?”
“魏乡贤的情谊我心领了”李执继续拒绝道:
“本官连日赶路,身体疲惫,只想早早休息,魏乡贤莫要强人所难。”
随着气氛的变化,李执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给管家使了个眼色,想让对方出去通知周兵头进来。
管家心领神会,然后低头寻找了一下路线,然后猛地起身,想要跑出去,但是被早有准备的魏协一把抓住衣领,在用力一甩,丢回了座位上。魏齐也应声说道:“李大人,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胆!”李执站起身来,把手里的酒杯往地上用力一摔,怒问道:“你胆敢对本官不敬?”
他就算再笨也发现了魏家包藏祸心,于是故意造成声响想要引院子里的兵卒进来,周兵头他们虽然只有二十人,但也是摸过枪的正规军,进来保护他也绰绰有余了。
魏贺却气定神闲的走到李执面前,先是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李执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抬头直视李执,目光炯炯道:
“李县令,李大人,先收了你的威风吧,门外的那些莽汉,早已经被我的两个儿子收拾了。”
他虽然一直没有离开筵席,但刚刚通过与魏齐目光的交流,便知道门外的唯一威胁已经被解决了。
李执听了先是一惊,十几个持刀汉子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被处理了呢?就是十几头猪屠宰时也会嗷嚎两声。
但随即反应过来,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魏家又早已包藏祸心,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自己连一条泥鳅都算不上。
于是李执压下心中的惊慌,伸出双手捧起魏贺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苦笑一声:“是在下莽撞了,薄了魏乡贤的脸面,这酒.....”
他想通过用饮了这杯酒的方式隐晦的表示自己认怂了,只要没有撕破脸,什么都好办,还有回旋的余地,却不曾想魏贺一把拦住李执的胳膊,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魏贺撩起衣襟,拦住李执,笑道:“老朽的敬酒,可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夺过李执手中的杯子,然后用力一泼,将酒水泼到李执的脸上,蛮横的骂道:“清醒一点,李忠恒,别做你青阳县令的美梦了!”给李执装了半天的孙子后,魏贺终于有了解气的机会。
“混.....”一旁的管家见了,着急的想要起身理论一番,却被魏协一只手摁在地上,然后另一只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拔下一支鸭腿,堵到管家的嘴里。而一直冷眼旁观的魏齐则皱了一下眉头,他们没必要如此折辱李执。
“实话跟你说了吧”魏协看着李执落水狗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那张天德就是俺们魏家打开城门放进来的,上任县令瞧不起俺们魏家,对俺们任取任夺,于是俺们就借张天德的手除掉了他。”
李执听了魏协的话,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酒水了,而是对着魏贺质问道:
“所以你们现在也要除掉我吗?”
说来也奇怪,现在的他,竟然不像刚刚那么恐惧了,毕竟从现在的局面看来,他死定了,所以似乎没什么好怕的了。
魏贺轻蔑一笑,然后收拾了一下形貌,他也发觉自己刚刚失态了,在筵席上喝的酒的后劲也开始慢慢发作了,于是他先微微摇头保持清醒,然后否认道:
“我等并非是弑杀之人,比起李大人的项上头颅,我等更想找一种双赢。”
“呃?”李执一愣,双赢,这是哪门子的双赢,就不能坐下好好商量吗,非得把情况弄得如此糟糕,虽然你们杀了上任县令,但是他并不在乎的,甚至说在某种情况下帮魏家打掩护也不是不行。
魏贺看着李执疑惑地表情,本想多说些什么,但是身子去感觉一阵阵无力,大脑也开始有些混沌,头轻飘飘的,毕竟他已经上了年纪,这些天又策划了很多东西,再加上大量饮酒,导致现在身子有些难撑。
魏齐倒也心思灵敏,看出了父亲的疲倦,于是上前说道:“天色已晚,大局已定,父亲还是早日歇息吧,保住身体才是重要的,魏家还要靠您的带领,这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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