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喜欢挖土的这个小儿喜欢我,渴望她只和我说话,只能见我。
我不知何时生了这种可怖的想法,她的名字是我取的,她本来是要当做死婴扔到后山的,我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她难道就不应该是我的东西了吗?
事实证明,不是。她是那个窝囊废的女儿,偏偏聪慧可爱的不像话,她不可能只是我的,可她能喜欢我,不离开我。挖土也好,种菜也好,看书习字也好,只要能在我视线范围内,就好。
我尤爱她的小字,君儿君儿,顺口又好听。
礼阳养她的方式很合我心意,没有人见过,她能见到的只能是我。
之后隔一段时间去看她,没在院子里挖土,礼阳笑道她和寒家出去春游了。
那天我坐在石凳上喝了三壶茶,日落时分才听到她比平日里情绪波动大很多的声音。
我问她,君儿玩的可开心?
她背着手站在石凳前,也不敢看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礼阳说,女儿大了留不住,说高云开玩笑许了门亲事。
我越发烦躁,看谁都不是很顺眼,独独看到了她能稍微静下来一些。公文看不下去,同小皇帝吃了一回酒,我没醉,我就是故意和肖雪儿争吵,烦躁,还想砸东西。
然后我就顺利去了礼家借住,我将院子里抓兔子的小儿拎到身旁,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我与礼阳道我就与这小儿住在一处,以便教她识字习书,她那处房间靠后,看看公文也清净。
那个月我推了早朝,也只是在桌前看看小皇帝差人送来的公文,君儿就趴在旁边给我研磨,撅着嘴,一股子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出来,只能故意将动静弄得很大。这胆大的东西,竟然将墨洒了好些在我衣服上,我冷着脸瞧过去,她就安分的端坐着不敢造次了。
自何伦儿子死去开始,我开始悲喜不露于色,尤其近几年,渐渐对一切都没有太多的感觉,独独见到她心中会有些许久违的开心,也就是只要她能这么待在我旁边,我入目一切都是令我开心的。
现今,我折断手里的笔,还摔了杯,我不知怒气从哪儿来,我只知我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控,我控制不了这怒气,我要被自己心里那些汹涌翻腾的东西逼疯了。
“君儿喜欢他吗?”我把断笔扔到地上,瞧了一眼被墨沾染的衣袖。我不知道她是看不出我的怒气,还是太有勇气,愚蠢,天下女子果然还都是一般愚蠢,我气极反笑,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我又搬回我的丞相府,过了没多久礼阳和高云带上礼小君来求我救救寒家,那会子我故意找了些刺,三朝老臣刘前以死相逼,小皇帝不得不让我暂时回家休养。
这件事发展得很合我心意,我吩咐暗卫,寒家几乎全都死在了去边城的路上。这事儿本来天衣无缝,谁知肖雪儿竟全偷听了去,她还故意将消息传给了礼阳。
我捏着她的下巴道,再有一次,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这事儿可有些糟心,我坐在初秋的阳光里思考了一日,天下之大不韪,我不怕,反正我就是个坏人,堂堂正正的坏人,我想要的,只能是我的。
我开始不得不承认我心底那些我压不住汹涌的感情,即使它不能正视阳光,即使它罔顾天伦。
礼小君,就该是我高杞一个人的,她因我而活,我培养她,照顾她,她是我所有的期盼。是的,我爱她,很爱,一如说书人说的不死不休,可我不想死,我还要养她,还要等她长大。
我需要更大的权力,需要无人撼动的地位,也需要礼小君。
礼阳的态度我倒是不意外,我只是生气,无法忍受,那一身嫩黄色仿佛春天枝头的新芽一般的五岁小儿躲在她爹娘身后,看我的目光里,都是陌生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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