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最喜欢悄悄溜出府去桥下听拿着纸扇的说书人讲故事。

我听他说过许多少年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故事。

我也渴望那样的豪气,所以我推开了欺负小乞丐的御史何伦长子,我同他打了一架,但是没有人夸我,我爹娘因这事儿送了好些礼,最后,以我被何伦护卫打的卧床一月平息。

后来我再没有去过桥下,我是明荠出了名儿三岁可作诗的才子,之后愈加努力习书,夫子尤为喜爱我,因而我有其他人没有的权力,好些人开始与我结交,以我为首。

十岁时,何伦那个长子死了,习马术时他的马突然发了狂,他被那匹发狂的马踩成了肉酱。

场面十分恶心,我遥遥的看了一眼,而后吐了一天,我总觉得我与他站的近,手上也沾满了他的肉酱,所以不停洗手,直至手磨破了皮,流了血才罢休。

上安元年我高中状元,风光无限,许多人给我送礼,我还将一个拦我马车的肮脏乞丐打残扔到了路边。

这事儿没人知道,我割了他的舌,我怕他说出去,怕我这刚开始的人生有一笔不完美。

可是到底不完美,我那个庶出的长姐,嫁给了窝囊废礼阳。

高云,我的长姐,但我连她的模样都不记得,她和她那个泥土下不争不抢的娘一般,难以给人留下印象。

她这十多年来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恐怕就是为了窝囊废与高家断了关系。

为了盖过这事儿,娘给我择了个妻,齐悦第一美人肖雪儿。

据说不少皇亲国戚同她提亲,但她都没看上,据说她一心只想嫁给我。

我听这话时差点没笑出声,说书人那会子也说过一些爱的不死不休的例子,我向来不信,我觉得女子都是愚蠢的,一如高云,我厌恶她们,也惧怕她们。

但我同意娶她,一来面上有光,二来可以盖过高云这件事。

不过肖雪儿当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一袭红衣美的不可方物,她羞怯的低着眉看我,是有些明艳动人。

我问她为何嫁我,她说她爱我,爱我才貌俱全,说我是她日思夜想的如意郎君。

你看,这同世人道的冷艳美人完全是两个样,女子都是这般会伪装。

我不需要爱,我只要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

上安一年,我十九岁,终于得到了我要的一切,我做了明荠第一丞相,世人谓我心狠手辣,恶贯满盈。

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低着头看着不停磕头求饶的何伦,我抬腿踹了他一脚,他在地上滚了一圈,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我告诉他在很久以前,我刺伤了一匹马,而后,马发狂,有个同我一般大的少年被活活踩死。

何伦全家遇险这事儿,因得我向来与他不合,若是查估计也能查到我,所以我命护卫将马车停在了礼家门口。

听护卫说不久前礼家惹了官司,家道中落。我跨下马车,卖个盐还有什么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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