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野草水一样漫过了驿道的辙印,淹没了一层又一层马蹄,来来往往的故事,在一年又一年的风尘中,只留下了简简单单的情节。阳光如雨,洒满了古原,寥落的西都外,芳草的侵袭下也染上一层青郁的色彩,生动的站在季节的门口。
一架满腹心事的马车缓缓驶出西都,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车上除却马夫一男一女皆是年轻模样,尤其是女子看来不过是稍大的孩子。
顾墨盘坐在马车内看着对面盘膝的月云,瞬间有种棘手的感觉。
时间回到那荒郊之时............
“我的身份对你来说,不是个好事。”
“但我知道公子你不是个坏人。”一双明眸盯着自己的脸庞,顾墨嘴角抽了抽。
“我那晚对你师父出手了。”
像是回忆起不好的画面一般,月云突然蹲下身子双手紧紧的抱住弯下的膝盖,整个人蜷缩在那,口中喃喃自语道“我都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顾墨挑了挑眉,不明白后者怎么反应突然如此之大。
“我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牡丹服的女人从后面用刀捅进了师父的后背!”蓦地,月云的眼眸睁的大大的,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情绪蔓延在心中,那是一个叫仇恨的东西。
“我也听见那女人让你做杀害师父的替罪羊。”
看到说完话又低下头,犹如一只受尽万苦,累累伤痕的猫一样的月云,顾墨有些头疼。
头上的大雁在空中列出了回家的队伍,那箭一般的翅膀指向了遥远的南方,青山沉默着,天空沉默着,少女的伤口,已划过岁月的年轮,一路踉跄,奔涌而来。
“那就跟我走吧。”
少女听到面前传来一个声音,慢慢的抬起头,就像受惊的小猫一样一点点的向外探去,一个温暖的笑容映入自己的瞳孔内,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这一幕,泪珠的音符,打湿了她心中长长的缆绳。离别是比一河江水更深的忧伤,挥手之间,涟漪荡碎了记忆的码头。
“叫哥哥。”
此刻再也无法忍住情感的月云扑向面前的那个怀抱,双手紧紧的绕住顾墨的脖颈,头深埋在此时也是唯一能给她依靠的臂弯里。
“哎”
顾墨轻轻的叹了口气,右手温柔的拂过少女的发丝,这更使怀中的少女放声痛哭出来。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或许大家都是流浪的羽毛,都在逃避想念的国度,也许是这时候的月云跟十年前的自己太像了,也许是这份离别的情感唤醒了自己内心不愿提及的过往,也许就是自己单纯的想留下她........
顾墨不知道自己为何愿意让她跟着自己,但这时候开口的选择并不觉得错误。
整理好情绪的月云紧跟着顾墨回到了西都,马不停蹄的立刻租下一架马车直接南下。
马车内的顾墨此刻有些棘手,那时候脑子一热就让她跟了过来,现在怎么处理就显得很是头疼。
西都的道观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道门肯定会得知消息,想必现在暗卫府已经拿到了牡丹亭所谓的情报给道门了。
虽然迟早都会和道门接触,但时间提前得如此仓促潦草,但顾墨明白至少这个西北是已经无法再待下去了,至少没进三山之境不能和牡丹亭和道门的人硬碰硬。
顾墨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剑,目光澄净,并没有多少烦恼之意,这世上的事情不过一剑之事,能斩下去便斩,若不然,等到能斩的时候自然不算事情了。
而经历昨夜风风雨雨的道观此刻早已被暗卫府的人封锁,周围布满警戒,若是顾墨在场便能发现有几个熟人就在现场正皱着眉头看着早已成废墟的庭院说着什么。
“这便是木阳子的道观了是吧”
一个极其年轻的声音,不合时宜般的出现,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对此有任何异议,只见一个全身泛着苍白肤色的孩童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地上布满剑痕的青砖,不时发出啧啧之声。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若没有问题,我们就回了。”西北暗卫府总领事陆边皱了皱眉,显然对面前这小孩模样的人不甚感冒,对于牡丹亭情报的准确度丝毫没有怀疑的陆边,很是不解那小孩逗留在这的目的。
“你们是真傻还是把我鬼瞳当傻子。”那孩童的手蓦地停止了抚摸青砖的动作而后冷冷的抬起头,只见苍白的脸上除了正常的五官之外,眉毛额头中间竟然眨着第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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