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夏,绿洲市升级省会准备中,政府机关和各个行业开始搬迁。大量的农业人口迁入城市,城市人口急剧增加。人口增加大量招工,曹妈的工作更改为上四天休两天。

张潮以优异成绩,即各科满分的成绩,考入绿洲高中。之前上的高级小学,学校改制,教师不够,张潮这届高级小学二年级考上高中的学生,拿初中毕业证升入高中,考不上的升入初中三年级,再多上一年。

铁路学校出了一名满分学生,一下子成了名校。铁路职工教育孩子,开始拿张潮当例子。铁路学校开学后,更是大力宣传张潮,让同学们以他为榜样好好学习,曹铭花跟着也小小的火了一把,谁见到她都说:“看看就是她哥哥考的满分。”

同月,曹奶奶受凉感冒一病不起去世。曹家庄村长五哥把电话打到铁路学校,通知曹铭花母女回家奔丧。这时候有电话的单位不多,村长是跑到镇上找电话打的,铁路学校的电话在学校门卫处,张遂生接的电话。

曹铭花娘俩急忙回老家奔丧。因为去年发烧,曹铭花计划今年再次去北京看的阅兵式,现在不得不改为明年。

曹家庄曹家大院更加破败,曹奶奶的丧事是回曹爸曹妈分家时盖的房子进行的,曹奶奶临去世前,非要回去,说:“这是我儿子盖的房子,是我的家,那边大院不是我家。”

丧事办的很简单,曹铭花穿孝衣跟着棺椁下葬就算完事了。也没有宴请,全村曹家同族的人按辈分过来,长辈过来说说话,小辈磕头就行了。没有什么复杂繁琐的事情。

曹铭花母女在曹家庄待了五天,天已经有点凉,母女俩在曹家大院堂屋住下,尽管大牛住在西厢房,可母女俩都感觉大院好渗人。

晚上母女俩躺在床上,曹妈说:“桃妞,我怎么感觉这大院阴森森的。”

“妈,我也是感觉好凄凉。好像这不是我们家了。”

“是啊,以前住在这,从来没有这感觉,我怎么一点不想待在这。”

“妈,再坚持两天,也就五天,就回去了。”

……

1954年10月,绿洲市正式确定为省会。各级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大量工厂、学校以及商业等等迁移绿洲。城市就是一个大工地,全城都在建设搬迁。

年底,小姨夫张遂生升任铁路中小学学校校长,张小姨的大儿子张相阳出生,张家搬入一处大院里的两间平房,张家三口以及以后孩子的命运究竟如何,至少和上辈子已不会相同。

尽管不喜欢四姨夫,但是为了张四姨一家在绿洲市将来的生活,曹铭花还是提示四姨夫给张四姨找一个货场的活,这样将来等定工作性质的时候,至少有个保障,也会参加铁路系统的分房。

张四姨不识字,本来不想工作,但是看到曹妈和张小姨都有工作,还挣钱不少也羡慕。张四姨被安排在货场看货,这样还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工作。

张四姨和四姨夫春节只轮休三天,决定在绿洲不回闹店了。曹妈春节又是连续上班。

张小姨刚出月子,张相阳太小不能出门,腊月三十,张遂生才带着曹家兄妹回闹店过年。

曹妈单位同事老家是成都的,给曹妈捎回来一瓶剑南烧春,曹铭花不确定这是不是剑南春,给张姥爷过年带回去了。张姥爷又是一番的炫耀:“我闺女就是比儿子强。”

年初一,曹铭花和张潮去曹家庄,曹爷爷没住在曹家大院,而是住在曹奶奶去世的院子。

曹铭花和张潮看了一眼曹家大院,大门紧锁,曹铭花心里早已认为这房子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此时,一点感觉都没了,大院什么样,都不是她的,还有什么可感叹的呢。

看着曹爷爷邋遢的外表,曹铭花也不知道说什么,心中倍感凄凉。和张潮拿起曹爷爷的替换衣服,把所有能洗的都洗一遍。曹爷爷饭菜能吃饱,就是大伯娘不替他洗衣服,大牛堂哥跟曹爷爷住一起,一老一小衣服自己洗也不讲究了,不知道多久才洗一次衣服。

五五年春节,闹店庄依然如旧,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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