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刘义隆现在的人生已经基本上志得意满了,国内太平无事,府库充实,算来至上次伐魏未果已是二十春秋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再不力争朝夕,收复中原,建立功业,恐怕当年华渐逝,岁月白头时,回望前路,会后悔不已。言语之中便有了些饮马中原之意,几个机灵的臣子立刻揣摸到圣意,马上上奏,建议北伐。

“陛下,眼下四海升平,国富民强,全赖我主英明神武,有不世之治世之功,若此番出师,席卷赵魏,驱逐蛮夷,恢复我汉人华夏之正统,其功业当与日月争辉,威名当彪炳于青史,比之秦之始皇汉之武帝也不为过,到那时,陛下登泰山以封禅,记伟业于千秋,传功名于万代,臣恰逢其时,望陛下不以臣才学浅陋,乞书一篇封禅书,献于陛下,以借陛下光辉之万一留名于后世,臣此生当无憾矣”

御史中丞袁淑乘机奏道,群臣听罢,心中纷纷暗骂其可耻,北伐关系国运根本,岂能以之谗言惑上之意妄下决断,有些却在暗自深悔,如此媚主良机,却叫他抢了先机。刘子隆闻言大喜,幻思其形犹然神往。

“陛下,此番若要北伐,臣愿领兵,擒佛狸于马下,收复我中原失地,牧鲜卑于焉支山,学汉冠军将军故,致漠北再无王庭,陛下定将齐名于汉武”

彭城太守王玄谟出身名门世族,贪战却不知兵,好大喜功犹胜战国赵括,于征伐之事却又不及赵括之万一,私下常与刘义隆大谈北伐的可行性,畅想胜利的前景,此时更是不甘落于人后,一番壮语,让刘义隆脑海里浮现出封狼居胥的场景。

正议论间,忽闻内侍来报,北魏帝拓拔焘因国史一事诛杀大臣崔浩,刘义隆闻报大喜。

“佛狸自毁国家栋梁,那魏国内部定是动荡不稳,北国汉人遭此劫难,定有思汉之心,我国是华夏正统,今国库充实,兵精粮足,中原本就是我华夏领土,岂有久置胡人之手不取之理,朕意已定,准备粮草,选将派兵,即日北伐。”

“陛下,北方竟是常年征伐之兵,习惯于野战,而我方军士休养生息多年,臣老家常言,家养的公鸡怎斗的过野生的山鸡。平原作战,我南方尽是步兵,怎能与北国的骑兵相抗衡,狒狸常年征战,难有一败,谓之战神亦不为过。当年檀公道济,少有的良将,也难胜过于他,老臣少读书,自幼在军营里滚打过来的,不会说那好听的话。但既然披了这身军服,老臣就要对得起它,就要说些陛下不爱听的实话,这次冒然北伐必将失败”

说话的是新兴的军方将领沈庆之,吴兴人,虽已六十岁,顶着个白发苍头,却是从低层做起,靠着战争上的厮杀,累以军功,一步步扎实的进入南国高级军官行列。

“老将军,现今正是春夏相交之际,雨水众多,河道通畅,我军可顺水道而上,碻硪城守兵自是望风而逃,趁势拿下滑台,拿下此二城,就地取粮,安抚民心,虎阳,洛阳自是容易攻取,我军依城建筑防卫工事,等到初冬时节,黄河结冰,魏军远到渡河而来,我军以逸带劳,必可擒之,上次北伐,到彦之临阵私逃,而檀道济却失了粮草,以我方食粮资养敌方,怀有私心,误了朕的大事,他反而凭借唱筹量沙得了名声,真是岂有此理。

一想起上次北伐,刘义隆就想起了到彦之,檀道济二将,气便不打一处,一个枉负了他举国相托的信任,一个对他玩了机巧,得了名声,却还是让他一城未得,以失败而终。

“陛下,眼下确系六月雨水际,可等到万事齐备,待出兵时节,已是九月初秋,河流阻塞不通,必将延援进军速度,待到行至碻硪之时,已至初冬时节,若短期攻不下城池,待黄河结冰,大部魏军将至。我军必呈敌人前后夹击之势。到时腹背受敌,必将大败,若是佛狸亲自领兵,必将乘势挥师南下,吾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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