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中,议政殿内,云珵揉了揉眉心,立即有公公向身侧的宫女使眼色,示意她好好给皇帝按摩一下,却被云珵挥手拒绝。

九皇子:“这几日,为了准备迎接使团,皇兄都没怎么休息,母后很担心皇兄的身子。”

“朕有分寸,只是此次大云在汍城之战中败给了大理,大理没有趁机要回先帝在位时割让的蓟北三州。只是索要了些金银财帛,又派了求亲使团,此次我朝也得拿出些适当的诚意才能不惹人诟病。”

“眼下的棘手的是和亲。宫中适龄的女子就只有恭仁郡主一人,只是三皇兄那边…”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不可,三皇兄与嫂嫂就一个女儿,莫说三皇兄不愿,朕也不答应。”

“可是…大理有心言和,我们是否也该稍息战事,还边境百姓些许安宁?若恭仁郡主不行,可否在各位王公大臣的子女中挑选适龄女子?”

“此事先搁置一旁,朕稍后再考虑考虑。吏部范均的案子进展怎么样?”

“范均那老家伙这几年果然不安分……”

赵勉和赵巾帼回到将军府,四处安安静静地。再走近一看,大堂里跪了一地的奴才,那首座上坐的,不是赵家主人,赵安国赵将军又是谁?“哥哥救我!”

赵勉上前一步,将赵巾帼护在身后,恭敬地朝父亲行了一礼:“还请父亲从轻处罚。”

赵巾帼气急败坏,她越过赵勉,大声质问:“爹为何不让我出去?难道这帝都内还有什么才狼虎豹能够伤了我?”

赵将军气急败坏,“你还敢问为何?一个女孩子总出去鬼混,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娶你?”

赵巾帼,“不娶就不娶,这帝都温柔乡里的公子哥,我赵巾帼还看不上呢!”

“混账!”赵夫人从走廊拐角处走来,一身暗紫色轻纱罗群,挽着凤仙髻,通身的翡翠配饰,贵气十足,典雅万分。

身后跟着的嬷嬷也是衣着考究,细微末节之处看得出大户人家的气节。

赵巾帼简直欲哭无泪,“娘,您怎么又骂我?”

赵勉敲了敲她的头,埋怨道:“怎么跟母亲说话呢?”

赵夫人:“你看看帝都那些有身份的小姐,哪个不是刚及笈就许了人家。你倒好,如今已经17了,还整天在军营里跟男人混在一起,这帝都的公子差不多都对你敬而远之了。”

赵巾帼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不会啊,京城里还有好多小姐如今连婚约都没有呢!魏国公府的三小姐瑚意,四小姐瑶音、王尚书的外甥女陆锦兰,周太史家的玢毓……还有,哦,对,还有恭仁郡主呢!娘,您看……”

“你给我住口!”赵夫人厉声呵斥着,不禁有些微咳,嬷嬷给她递上帕子。

“夫人,没事吧!”

赵夫人轻轻地推开赵将军,对着赵巾帼语重心长地说:“姝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娘操心?你知不知道,一个月后那大理使团就要入帝都与我大云朝和亲。如今宫中适龄的女子就只有恭仁郡主一人,但皇上心慈,必然不忍将你三舅舅唯一的女儿送去和亲。皇上一定会在众位王公大臣的女儿中挑选适龄的前去和亲。你这时不嫁,难道要等到大理使团来时,嫁入大理吗?”

赵巾帼看着老泪纵横的父母和面色凝重的赵勉,他们都知道,所以想让她快点嫁出去。

她不能怨他们,但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又委屈。

不去和亲不行吗?不嫁不行吗?

“娘……我不想嫁!我不想嫁给帝都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更不想去和亲。就让我呆在府里,不行吗?”

“姝儿,除了恭仁郡主,你无疑是最适合的皇亲国戚,当朝皇上,可是你的亲舅舅!如果你不嫁在帝都,难道还躲的过和亲的命运?”

管家适时出现,“老爷,王尚书家递来了邀约的帖子!”

赵巾帼伤心欲绝地跑回房,赵夫人也忍住想要安慰她的冲动,她必须学会认清这个事实。

但是她实在是不甘心,方才在赌雅阁的一番探讨,更让她深刻意识到女子也可如男人一样,可以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亦或者,挽烈弓,降烈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那日,王夫人给赵家送来邀贴,邀赵夫人明日一同上云来寺祈福,其中意思其实很明显。赵夫人一向是不太愿意与朝廷上那些费劲心思拉帮结派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但念及她与赵夫人曾相识,王家那几个公子也都大体知分寸,懂进退,在朝廷上也颇有建树,于是也就立马答应了这次邀约。

双方父母都已经心照不宣,偏偏在赵巾帼好不容易答应与那王家公子见上一面时,王家却不知儿子的下落了。

此次双方家长闹得不欢而散,赵巾帼得知此事更是火冒三丈,从房间墙壁上抽出鞭子就是一阵狂奔,找不到人?她倒是可能知道那个家伙此时此刻在哪里!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又让人去赌雅阁打探了一番,确定苏晓今日不在后,骑上小黑往间溪峰疾驰。

见到他时,他正牵着马儿,时不时与苏晓说话,而苏晓坐在马上,神色悲壮,表情僵硬。

赵巾帼此刻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了,过去挡在他们前面,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声泼辣的质问:“你算什么,凭什么不愿意?”

祝承礼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苏晓:“看来你们有话说,先放我下来吧!”

王楼拦腰将苏晓搀扶下马,苏晓落地后腿软地差点倒地,王楼想搀扶她,苏晓看着赵巾帼这气势,推开了他的手,默默走到一边。

王楼,“赵小姐究竟有何事想找我,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赵巾帼:“我贵为大云骠骑将军与当朝长公主之独女,当今皇帝的亲外甥女,有哪里配不上你,你竟然要如此让我难堪!你究竟居心何在?”

王楼越听越糊涂,“赵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赵巾帼还真是把她在军营里的泼辣劲儿全使出来了,她把他步步逼退,仰着头恶狠狠地说:“既然双方父母都同意了,也由不得你说不,你的意见不重要,反正我们俩这婚是结定了!”

赵巾帼下马,气儿还没喘均匀呢,此时又激动地讲了一大串话,大口大口的热气全喷在王楼的颈子上。

王楼此刻算是全明白了,这又是他爹娘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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