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的暴雨,总算是把暑气降下去了。也不知苏晓是不是跟雨天犯冲,这连着几日,赌雅阁的珍宝都被人猜了去。

囤在仓库里的有好些都是些大物件,均山的王师傅还没来得及送来仿制品,临水不在,那些大物什她也搬不动,请别人又不放心。

苏晓只得去逛逛典当行,淘些好的真品来充数。

没过多久,阁内就闯来了位相貌不凡的公子,神色焦急,身旁跟着一个身体瘦弱,面色肌黄的小厮。

苏晓兀自大量了他一番,衣着虽不华丽,却难得得体考究,多半是个家道中落的世家公子。苏晓请他入偏厅,奉上清茶。

“不知公子神色匆匆到这赌雅阁来,有何要紧之事?”

那公子朝她深行了一礼:“在下姓陆,本无意叨扰,只是听典当行的老板说贵阁无意收购了在下的贴身玉佩,在下一时心急……恳请姑娘将玉佩归还在下。”

神色悲切,处处透着被礼节束缚的拘谨,十有八九是个庶出的公子。苏晓也不想为难他,让他出原价把玉佩赎回去。

那男子面色有些窘迫,显然没有这么多钱。

苏晓,“不然,你若想拿回玉佩,也可参加赌雅阁内的比试,若是拔得头筹,也可将玉佩赎回去。”

“在下也不是不知道阁中的规矩,只是听闻赌雅阁中的预定已经排到一个月之后,在下实在等不了那么久!”

“这我就没有办法了!规矩不可破!”

只见他踌躇了一会,提出请求:“烦请老板准许在下参加今日的比试!”

苏晓一笑:“凭什么?”

那人一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可还是硬着头皮说:“在下不是想不劳而获地追回玉佩,而是想通过比试赢回,况且,在下真的是有十分要紧的事。”

“若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急事,我都得行个方便,那我这赌雅阁的规矩可不就是个笑话了吗?”

那公子的脸已经窘迫地通红,旁边那小厮却不由恼羞成怒,为自家主人打抱不平,:“看来我爹说的没错,这赌雅阁以文会友根本就是个噱头。实际上,这里就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风花雪月,消遣玩乐的场所。”

苏晓定睛打量着面前这个面黄肌瘦却不卑不亢的小厮,突然觉得他若是穿上他家公子那身衣服,或许更像个清贵的书生。

苏晓笑笑,“那好,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若是赢了我,我就将玉佩还给你们!不过……”

苏晓指了指那小厮,“我要他跟我比!加注一百两!”

那公子面色一变,“姑娘何必为难在下……”

苏晓却注意到,那小厮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满满的跃跃欲试。

清风在旁边提醒道,“姑娘,九皇子来了!”

苏晓一回头,九皇子果然意气风发地走来,一身紫色衣袍,春光满面。

他洪亮又充满朝气的话语回荡在偏厅,“大老远就听见你说加注,这赌雅阁每日赚的银子还不够你花吗?”

苏晓行了个礼,“见过九皇子!”那公子与小厮也连忙下跪行礼,面目低垂。

“免礼!”他接着说道,“既然你有客在,便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苏晓暗诽,当你不存在?你以为你这皇子的身份摆在那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她也只好装模作样地配合。

苏晓转向那名小厮,“怎么样,你可答应。”

苏晓倒是没有想到,那小厮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光彩,语气卑微,“小的不才,怎配与姑娘比试?”许是惧怕皇家威严,苏晓也可以理解,“那,那就你家公子吧!”

那公子如今已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反倒一脸拘谨,估计是从没亲眼见过从皇宫里出来的贵人。0

苏晓,“今日我要出的题十分简单,我说上联,你只要对出下联就行。如何?”

“姑娘请出题!”

苏晓轻咳两声,“听好了!我俄人,骑奇马,张长弓,单戈成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那公子略思索了一番,眉目舒展,继而眉头紧蹙,“在下不知。”

苏晓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待她自己脑补了答案之后,才发现她在这个时候出这个对子似乎真的有些不妥。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次次让步,若他不敢将答案说出来,那也怪不得她了。

苏晓朝清风使了个眼色,送客的意思很明显。那公子很是着急,但却无话可说。

清风领着他们出门后,九皇子言语也有了些警告意味,“你当着我的面出这对子,岂不是故意为难于人?”

他放下茶盏,显然他心中也有了答案,但是考虑到皇家颜面,他只能装作不知,虽然他不是很拘于此,但难免有些人爱在这些小事中大做文章。

“冤枉!我随口一说,哪知道答案这么大逆不道!”

尔人你,伪为人,裘求衣,合手即拿,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边,这不是影射九皇子是鬼吗,这种话,估计大云朝除了皇帝,还没有人敢这样说。

“我今日过来,是传皇上旨意,奉命监督你整顿赌雅阁不正风气!”

“不正风气,九皇子指的是什么?”

“你可别装傻,你这赌雅阁说是以文会友,绝不受权势左右,可如今又有几个真正腹有诗书的才子踏进过赌雅阁的门槛,你这赌雅阁的招牌在帝都还不过半月,竟已经沦落到遭人诟病的地步,你说说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

苏晓不甚在意,“早料到这样的后果了!”

九皇子示意她说下去。

“很简单,这世道非常不公平,富人太富,穷人太穷,这样免不得有许多阶级矛盾。穷人渴望财富,得不到时又憎富,尤其是当他们遭受到不公平对待时,更加看不惯手握权势的纨绔子弟。他们自以为这里是达官显贵的人的专属,不敢自己迈进来,难免就要在背后指指点点,表面上是诟病,实则是渴望而不得。”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不敢进来,难道我还能拽着他们的腿拖他们进来?更何况...”苏晓开了个玩笑,“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只有和有钱人打交道才能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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