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遥两步走上前去,压住心中涌动的异样,平和的说:“凝尘,以后天气渐冷,你还是莫要再等我了。你是楚国的皇子,其实,我受不起你得等待。”
凝尘仿佛没听到,自然的问道:“公主今日出去得有些久,可有用过晚膳?”
华遥心中叹息了一声,“我在五皇子那里吃过了。”然后吩咐朝仙去叫厨房准备晚饭,看这个样子凝尘才是没吃的那个。
待凝尘送华遥回屋时,华遥才说起皎皎的事,“皎皎并没有在五皇子府的丫鬟名册中,她没有签卖身契,换句话说,我和兮月谁也不能决定她的归属。”
凝尘愣了一愣,皎皎竟是自由身,那她为什么不跟他走,非要留在兮月身边?
华遥没理会凝尘的疑惑,继续道:“凝尘,我拿你当朋友,但我知道,人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之前我不计较你借我的公主府掩饰做了些什么,但这一次你若不跟我说皎皎是你什么人,我是决计不会帮你的。”华遥目光清冷的直视他,像是要将他看透。
凝尘瞳孔收缩,连身上的气息也无意识的冰凉了几分,他以为他一直做的悄无声息,没想到她还是发现了,心里若是不震惊,那又是骗人的。
与华遥对视了片刻,他才移开眼,沉声道:“她就是以前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姐姐的女儿。我以前答应过姐姐,若是她有什么不测,我会用尽一生来护她女儿周全。”
华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没有错过他面上表情的一丝细节,凝尘坦坦荡荡的任她打量,眼中没有半点不快。许久之后华遥才收回眼光,安静道:“我信你是端方君子,皎皎的事我会帮你办妥,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华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心心念念的皎皎,像是心悦我们东国的五皇子。”
凝尘还没反应过来皎皎喜欢五皇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时,华遥已经看到朝仙向她点头,便笑道:“若是没事,你也先回去吧,晚膳应是端到你屋里去了。”
凝尘离开后,华遥一直在琢磨到底以一个什么由头来要回皎皎的好。直到上床睡觉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直接如实相告就甚好,兮月不会为难她,这个皎皎也不像胡搅蛮缠不分事理的人,若跟她说她有一个当皇子的哥哥,无论从权势,还是感情来说,想来她也不会拒绝回到她唯一的亲人身边。
更深漏断,华遥已经沉沉睡去,清冷朦胧的月光撒满床铺,被窝里笼在月色下的小脸有些消瘦苍白。
床边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目光轻柔如水而爱怜的注视她的小脸
离岚就着月色,静默温柔的看了华遥许久,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她的眉眼,心中变得柔软欣悦,这是他师傅的孩子,他一直在等长大的孩子,还有三年他就可以带她离开这里了。
离岚收回手,将一个茶晶串子带在华遥手上,这串子可调气养血,对她现在羸弱的身体很有好处,她戴着他会放心很多。
离岚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替她小心的揶好被角。月色阴影中清俊坚毅的容颜和伟岸的身姿愈发意气飞扬。
最后离岚低语道:“好好保重,过些时日,我再来看你。”
眨眼之间,屋里的人影便没了踪迹。
凝尘将要关窗睡觉,对面屋顶一道黑影闪过,凝尘闭了闭眼再睁开,分明什么都没有。可是自己向来视力极佳,定然不会看错。黑影过来的方向,那是……
凝尘心头猛然一跳,外衫都没有拿,仅着中衣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黑影来的方向分明是华遥的院子,凝尘心里莫名的想起当初在陵州华遥满身是血的样子,呼吸一窒。心跳如擂鼓,脸色白了几分,袖中紧握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当凝尘用轻功飞往华遥的屋子时,华遥并没有转醒,依旧睡得很沉稳。华遥永远不会知道当凝尘看到她安然的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时,他究竟有多高兴,紧绷的弦猛然放松下来,头脑竟有一瞬的晕眩。
凝尘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稳住心神,只要她没事就够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凝尘无奈的笑了笑,想要触摸那安静的睡颜,拳头松了又紧,到最后还是没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关了门,沿着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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