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遥吸了吸鼻子,憋着一包眼泪死活不让它流下来,样子更加惹人心疼。

华遥将在陵州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皇帝,不过把道士换成了神秘黑衣人,炼丹制药换成了蓄意谋杀。还把陈靖率领官差来救自己和陵州繁荣富强的两段重重的渲染了一番。

“这么说,这个陈靖倒是功不可没。”皇帝赞赏道。

“是啊,要不是他,估计我现在已经死了。华遥也再也见不到陛下和两位娘娘了”

慧妃心疼的拉着华遥的手:“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幸得皇上恩泽,华遥才会每次都会化险为夷的。”

“傻孩子。”皇帝疼惜的摸摸华遥的头,说:“叫御医过来看看吧,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陛下,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华遥天真纯洁的笑道:“陛下,你看陈靖于我有这么大的恩情,我不报答他也说不过去是吧。你觉得我可以怎么报答他呢?”

“救人本是他的职责所在,但救了东国唯一的公主,功劳自是不一样,就多赏他一些金银钱财吧。”

华遥不高兴的瘪了嘴不说话,皇帝看着华遥小孩子心性可爱的模样,乐的哈哈大笑,宠腻的说:“好好好,你说怎么赏他,朕照做好了吧!”

华遥眼睛不可察觉的一亮,然后委屈的说:“陈靖是真的有本事,夙兴夜寐一心为民,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你大可随便抓个人来问问。说来也奇怪,陈靖在陵州深得民心名声颇好,但一直没有得到升迁,皇上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目光沉冷的笑,有才有德之士囚囿于山高水远偏僻之地,还能是谁的功劳?还不是礼部那帮人搞的鬼,他的选举良才制度成为拉拢官员的手段,处处蒙骗圣听,现在只后悔一时不能将他们清理干净。要说几个尚书,就数卢君最让他气的跳脚了!

华遥见皇帝目光阴冷,知道他想起了卢君的事来。温和的清浅微笑道:“皇上,陈靖不是贪慕钱财目光短浅的人,我和他有过交谈,华遥觉得他是个有一腔抱负想大展宏图的人,他的政绩也在摆在那里,或许可以给他升个官。这样既可以让我报答他的恩情,又可向天下人展示皇上的惜才之心。”

皇帝默了默,说:“这个办法倒也不错,就让他升为御史中丞罢。”

“谢皇上成全!”华遥跪下谢恩,高兴得喜笑颜开道:“陈靖知道皇上的心意,肯定会感激涕零,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东国能有皇上这样的君主,真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你呀!”皇帝笑着摇摇头:“就这张小嘴说话甜,冰做的心都能给你说化了。”

慧妃善解人意笑了:“皇上宽宏仁德恩泽天下,公主聪慧过人灵巧聪颖,这难道不是天佑我东国吗?”

梅妃也跟着说些乖巧话,皇上十分欣喜的哈哈大笑。

“华遥明日要去谢清老先生那里寻理,不知陛下是否要去?”

谢清现在已经不与任何参与朝堂之事的人来往,就算是那些他的学生也不例外。他现在除了培花育人著书之外也就只醉心于风雅之事,因为华遥是清逸大师离世前唯一的亲授弟子,又因与华遥志趣想法颇为投缘,所以最后两人成了一对忘年交。

谢清老先生为人清高傲气,如今年龄大了,平日里架子也端得大,即便皇帝召见,去不去也总是看心情而定。近两年腿脚风湿愈发严重,干脆连皇帝的召见理都不理了,别说出门见人,就是连别人登门拜访也基本不露面了。

现在不再给稷下学宫的学生上课了,但他的儒师之尊的名声依旧不容撼动。有时皇帝气愤不已,但想着他是东国文化巅峰的代表,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样,免得平白伤了学子们的心,便只得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后来皇帝发现华遥可以带他去见谢清,心里欣喜不已,所以每次都格外珍惜与谢清老先生的见面。

皇帝高兴的大笑,说:“自是要去,朕明日出宫与你同道前往罢。”

华遥笑容甜甜的点头应下。

在宫中用了晚膳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十里长街已经没有一个行人,有些清冷萧瑟,马车声在夜风中听起来格外清晰。

回去他们都应该睡下了罢,华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公主府,只是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凝尘提了一盏灯笼站在门口。周围一片黑暗,而他在的地方散发着微弱却柔软温暖的光芒,仿佛照亮了这冰凉漆黑的暗夜。

华遥的心间淌过一条酸涩而温暖的细流,几乎想要落泪。她从前的岁月里,只有母亲会在她出门玩耍久不归家时提一盏暖暖的灯笼在门口等自己。

她以为她从此以后注定孤独,没想到还会有人想要给她的希望,给她温暖。若是凝尘待她以真情,她必待他以真心。

心若是冰冷了太久,是会枯萎的。她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感情,所以一旦认为对方值得信赖,便是倾心相付。

“公主回来了。”凝尘温柔的笑,向她走了过去。“我方才回来听下人说你还没回来,便想着等一等你。”

华遥眼圈红红的吸了吸鼻子走过去,明媚的笑:“谢谢你。”

“回来得真晚。”凝尘抬手理了理她吹到眼角的一缕发丝。他的手干燥微凉,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甲整齐莹润如玉,看起来格外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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