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发出北平五十里,郑危领着左军六万兵马由徐州下沛县,路途千里,郑危领着大军行进了十日才抵达沛县。

沛县守将为颜伯玮,郑危对抗倭寇之时得益于船炮之利,因而获胜,然这次面对陆战,郑危实不知道怎么指挥这几万人马。事事都要询问脱儿火察的意见。

郑危扎营在沛县二十里外,一连驻扎了十天,李远接连战胜的消息不断传来,郑危军营中请战声四起,但郑危却迟疑不定。

在郑危的营帐中,诸将再次请战,脱儿火察道:“将军,我军已再次扎营十日有余,再不出击恐士气低沉,于我军我军不利啊。”

“战火一起,势必殃及全城百姓,我...再等沛县守将主动投降。”

郑危的话引起几个将领的呵笑,“我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大军未临城下,敌将主动投降的。真是可笑...”

脱儿火察见几个将领嘲讽郑危,呵斥道:“在将军帐中如此说话,你们就不怕军法吗?”

“有何?不让出战,还要惩戒大将不成,若不怕军中将士笑话,我甘愿受罚。

“你...,哎,将军,将士们都已等不及了,再等下去,等李远将军的大军一到,跟着你的将士都将颗粒无收啊。”,脱儿火察也无力责骂那些不敬的将领了,也转而劝郑危出兵沛县。

这时,一个士兵从账外跑入,“报...沛县守将递来书信。”

接过书信,郑危看了之后沉默不语,将书信给了脱儿火察,让他念给诸将听:“来信悉知,郑将军抗倭有功,在下早已听闻郑将军之仁义,将军围城数日而不攻,皆因忧我一城百姓,我在此谢过,但我身为臣子,上承皇恩,绝不降燕。你我终需一战,方可尽忠,我亦顾念百姓无辜,特书此信,邀郑将军于一战,明日城北荒郊,胜负自分,生死由命。”

脱儿火察念完信感叹道:“哎,英雄惜英雄啊。”

但有将领立即疑问道:“将军,此信恐有诈啊,我军六万兵马攻城,沛县不足三万人,定然抵挡不过,无需涉险啊。”

方才嘲讽郑危的将领这时却说:“我知颜伯玮,他是个君子,也是忠臣。”

众将领吵了一会后,郑危令道:“众将听令,明日城北荒郊,应战颜伯玮。”

郑危虽从未为将,但他深得朱棣器重,且身型较诸将都高一些,又经过浙东一战后,身上散发着的血腥气场,让诸将立时无声,纷纷领命。

临到阵前,郑危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没有多大变化,面对战争,郑危还是有些怯懦,他并不是害怕冲锋陷阵,而是害怕看到人将死之时的恐慌,害怕见到血流成河的景象,更害怕死亡背后的伤离死别。

郑危第二天来到两军交战的阵前,在两军都装配了枪械情况下,不同于冷兵器战争,两军需先对垒然后再互相进攻。但郑危却将这半现代化的战争打成两军对垒的形式。

颜伯玮领着三万将士,甲衣火铳,炮车刀剑装备齐全。郑危的六万大军两倍于颜伯玮,军器辎重的装配对颜伯玮甚至是碾压之势,在这样的情况下,颜伯玮临危不惧,还颇有风度,他跃马于阵前,说道:“郑将军果然是有信之人,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身后的三万将士父母妻儿皆在沛县,我知道此战我必败,李远、丘福已攻下了数城,纵使我坚守沛县,也无援军来救。所以我再写下那封信的时候便决意投降,但我并不知郑将军秉性如何,因此邀郑将军于此会战,见到郑将军乃是守信之人,我也相信郑将军定会如信中所言,善待百姓,哎...”,颜伯玮自叹了一口气,他身后的将士们听到他要投降,都十分惊讶,但他们也知道此战必败,惊讶之后脸上全是感念颜伯玮深明大义之情。这个世界,又有谁是为了一人的天下甘愿赴死的呢?

颜伯玮接着说道:“可惜了那些陷落之地的百姓没有遇到郑将军啊,我今日为国捐躯,也算死得其所了。”,猝然之间,颜伯玮引剑自刎于马上,郑危惊呼:“不要...”,但为时已晚,颜伯玮坠下马来,身后的三万将士纷纷跪地哀嚎,一男子跃马到颜伯玮的尸体旁,悲伤的哭泣着,“爹,爹...你为什么不告诉孩儿,子随父忠,子替父忠,子..不替父降。”,男子举起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和颜伯玮倒在了一起。

双方将士都为之感泣不已,郑危强忍着眼泪,抬头闭眼,眼泪还是藏不住。

过了片刻,郑危高呼道:“沛县的将士们听着,我不会损害沛县的一草一木,不会带走沛县的一人一卒,这都是颜伯玮父子留给你们的恩惠,要谢就谢他们吧,我希望你们厚葬他们父子。”

拿下沛县之后,郑危便和李远在徐州回合,而朱棣听闻前方战事顺利,便领着十万兵马也北平出发,欲一举攻入南京城。

在徐州驻守多日之后,朱棣领着十万兵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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