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身形干瘦脸色苍白的蔡浮,在铁家偌大的府邸里,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慢慢走向他的宅子,脚步蹒跚。

自从他入赘铁家之后,初时还算如意,颇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感。

后来,父母在黄泽遗迹死去后,他的生活,就掉落了深渊之中。

每天承担着最辛苦、最不受人待见的任务。

清扫院子,伺候灵兽吃喝拉撒,地位连一些高级别的侍女都不如,毫无尊严可言。

铁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把他当真正的姑爷对待。

连那些下人、奴仆,私底下都在暗暗嘲笑他。

笑他不自量力,笑他卖父求荣,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用某个下人的话说,“咱是地位低贱,可也没拿父母的命去换取荣华富贵啊,哼!”

此话在铁府奴仆圈子传开后,蔡浮的日子更难过了,仿佛任何一个人都能高高在上的俯视他。

那些窃窃私语,那些嘲弄的视线,每每想到,都会让他心里抓狂。

为什么人生会演变成这样?

他痛恨自己当初利欲熏心,只想着荣华富贵,完全没考虑过代价。

更痛恨铁家,是铁家害死了他的父母,害得他生不如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长期积累下来的愤怒,逐渐转化为强烈的复仇欲望。

“给我等着!”蔡浮咬牙切齿。

不知不觉,他的脚步,来到了铁家分给他夫妻俩居住的屋子。

这是他最不想来的地方。

屋内之人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不耐烦地喊道:“废物,还不快点进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蔡浮呼吸一窒,旋即苍白的脸上硬生生挤出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名义的妻子,铁家七小姐,铁贺娜,正坐在桌子边,满脸不耐地看着他。

“娘子,洗脚水,为夫给你打来了。”

蔡浮将手中的水盆,恭恭敬敬地放在铁贺娜的脚边。

这种小事,本来应该是奴仆小厮做,而蔡浮,在铁家却承担了这种角色。

“娘子是你配叫的么?以后在这屋子里,不许这么喊,我听着烦。”

望着唯唯诺诺的蔡浮,铁贺娜满心的厌烦。

她身份何等高贵,跟蔡浮这种底层种田灵农,有着天壤之别。

为了顺利开启黄泽遗迹核心地宫,为了让蔡浮父母心甘情愿地受铁家驱使,以活体状态在现场献出血液。

家族决定让她下嫁蔡浮。

身为铁家之女,一切地位富贵,都是家族赋予,她绝对无力反抗家族的决定。

但她可以在权限范围内做点让自己顺心的事情。

羞辱蔡浮,让他干小厮的活,让自己心意更痛快点。

比如打洗脚水这种事,侮辱意味更浓。

她幻想着,哪天蔡浮不堪其辱,自己消失或者死掉,那是最好。

铁家对外还要点颜面,不会在蔡浮父母死去后,就动手将蔡浮赶出家族,那会被其他大家族所耻笑。

更不会任由蔡浮主动提出休妻,那更会令铁家蒙羞。

这意味着,她这辈子,都被蔡浮这个身份低下实力低微的货色绑住了。

想到这,铁贺娜更是心烦意乱。

她将双脚深入水盆之中,蓦地尖叫一声。

“太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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