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相公初时还以为这西门庆一片赤心,便收了银子。哪知他是做了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东窗事发后武都头告案,知县相公方才知道西门庆此人歹毒心肠。”

“一千两白银,却是我等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知县相公毫不犹豫就把这钱给西门庆退了回去。当时便是由我经手的。不瞒你们说,我在县里做了一任押司,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却是有的。当时知县相公知道原委后气的是目眦尽裂。”

“知县相公端的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嫉恶如仇!”

“此事是真的吗?”不敢相信的众人问道。那可是整整一千两白银,到手的财富就这么轻飘飘的送回去了?

唐绘急道:“我骗你做甚?那一千两便是我亲自送回西门庆的,我看的真切,整整一千两白银!”

众人见唐绘一五一十将细节说的清楚无比,非是亲眼目睹万说不得如此清晰,这才相信。

众人纷纷感叹道:“我等原以为这个知县跟以前的几任一样。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好汉。”

唐绘又道:“知县相公那可是进士出身,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岂是前面那些个举人、恩官比得了的?”

旁人道:“若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凡人哪能将如此财富拒之门外?若非如此,怕是又要屈冤了多少好人?”

唐绘见众人信了,便直接坐下吹嘘道:“不要你们说,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吹嘘说我这双眼睛怎么会看人。想当初相公刚来阳谷县时……”

酒楼里众人听的入迷,不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

雪花漫天…

转眼就到了武大郎安葬的日子,武松披麻戴孝,抱着武大郎的骨灰盒行走在队伍前方。

后面各家后生举幡的举幡,抬棺的抬棺,撒钱的撒钱,纸钱满天飘舞。唢呐声、鞭炮声、嚎哭声响成一片…

武大郎虽然已经火化,但按照习俗,骨灰盒还是要放进棺椁之中安葬。武松特意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椁,仅这一项,便花去了五十两银子。

武大生前一日福也没享过,心心念念全是武松这个兄弟,如今枉死,哪怕是倾家荡产,武松也要为他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队伍刚出城门,朱贤便赶了过来。

武大的葬礼,他可是算着日子等着的。

如今正是武松心灵脆弱,乘虚而入的好时机,他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朱贤下轿,武松见了,抱着骨灰盒便跪拜道:“恩相…”

朱贤连忙扶住武松,看着武松憔悴的面容,朱贤叹气道:“都头,节哀。”

“多谢恩相,为我兄长平冤,使兄长亡魂得以安息…”

“你乃本官亲手提拔的都头,你兄长枉死,我为他平冤本就是应有之理。”朱贤宽慰一番,又说道,“案子已经上呈须城,不久就会转呈东京,二郎不必担心。

我此番来,是怕二郎心中疑虑。这案子虽然证据确凿,但东京远隔数百里,一来一回等到大理寺判决下来起码也要半年之久。你切勿急躁,静等东京大理寺判决就好。那三个贼人,定然逃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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