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外。

柳芳一个眼神,柳明拉着牛勇落后了几步。

回头转身又扫了一圈,见再无他人,压低声音:“琅哥儿可知道金陵薛家?”

贾琅一愣,难道是呆霸王薛蟠在金陵打死人的事情发了?

“贾史王薛,我们四大家族皆出自金陵,如何不知道?”

柳芳又说道:“薛家的案子已经递到刑部,只是漏洞百出,应天府的贾雨村断案糊涂之极。”

“什么案犯薛蟠已死,无可追究?简直是乱弹琴。”

“若非此人乃存周举荐,又是你贾家同宗,我甚至觉得他要害死你们。”

或许是怕贾琅听不明白,又或许是怕贾琅误会,柳芳解释道:“这样的人命官司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如咱们这样的家庭,遇到也不算事,可不能落人把柄,将自己家的人名放在案宗中,否则被有心人在关键时刻拿出来,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贾琅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这葫芦僧错判的葫芦案前世读原著他就觉得可笑。

贾雨村有一万种解决完美的方法,偏偏用最笨的方法,落人口实,后来果然也被翻了案,薛蟠也下了大狱。

“多谢柳伯父提醒,我这就去给叔叔通气,这把柄不能留下。”

“只是这卷宗.......”

柳芳轻松一笑:“老牛说你心思缜密,有八个心眼,我看十个也不止。”

“卷宗我早已亲自扣下,等你将事情办妥,自然会重新补上一份。”

贾琅躬身一礼:“多谢伯父,否则这隐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到身上。”

柳芳摆了摆手:“不过是小事,何须客气?”

“比之你对明儿的救命之恩,都不算什么。”

牛继宗也点头:“咱们八公府从祖上就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只因这十年贾家没有一个扛鼎之人,这才生疏了许多,如今琅哥儿站出来,以后联系自然也多。”

贾琅点头:“小子年轻,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还请两位伯伯多多提点。”

牛继宗犹豫了下,压低声音:“昨个朝会散后,陛下单单将王子腾叫进去,说是要提九省都检点,巡视江南,你可知道?”

贾琅摇了摇头。

牛继宗继续说道:“咱们四王八公这些勋贵在皇权之争中都保持中立,唯有如此才能笑看风云,稳坐钓鱼台。”

“如今王子腾高升,明显是冲着贾家来,琅哥儿可要与存周,恩侯他们商量一番啊!”

“现在的局面很是不明,一切皆有可能啊!”

牛继宗并没有点明,可透漏出来的意思贾琅却明白。

沉吟了半晌,贾琅笑道:“两位伯父觉得当今天子如何?”

牛继宗,柳芳均都愕然一愣:“琅哥儿何意?”

贾琅笑道:“我记得苏东坡当年有句话‘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既然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岂是省油的灯?”

“太上皇威望高,手段硬,可人不能长生不死,有时候早早地站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何况咱们站的是正位,是跟着太上皇选择的,有何惶恐?”

这番话让牛继宗,柳芳这两个朝中大员均都愣在原地,久久未曾回过神。

好一会儿,牛继宗道:“下注越早,危险越大。”

“咱们这样的家庭,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能坐上观壁,何必非要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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