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氏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宁薪已经走出去老远。

宁大郎倒是好奇的很:“慧娘……”

他又不好说,一个劲的暗示。

蒙氏睨他一眼,转身进屋,打开柜子,看着那一袋银子,蒙氏的心啊。

“多少?”宁大郎问。

“大郎,不管多少,今儿是阿薪最后一次给我银子,晚上我就跟她说,往后不管她赚多少银子,都自己攒着。”

“……”

宁大郎有些懵。

“你去县城舍得吃东西吗?”

宁大郎摇头。

“咱们闺女也舍不得,即便这么多钱,她买锅是为了新家,买撬棍、锤子是为了你。”

“可是大郎,她是我们的女儿,该是我们来疼她、爱她的。”

“这个家也该我们来支撑。”

蒙氏重重叹息。

“早时候家里没有钱,她天天逮兔子、逮野鸡,家里没饿着谁,能攒下钱,但是绝对不够买地修房子。”

“是阿薪前儿个拿了银子回来……”

“可是她拿回来越多,我越觉得亏欠,更怕我拿习惯了,养的心越来越贪,怕我以后要的更多。”

“尤其是宁薪的性格,大大咧咧没心眼,更有些憨,这性子要不教她多为自己,往后嫁人得被婆家吃的死死的。”

十五岁的小姑娘了,就算再留,十八岁前总是要嫁出去的。

爹娘没办法为她攒多多的嫁妆,就让她自己攒,手里有钱,知道怎么花钱,怎么爱自己,往后嫁人才不会吃亏。

“那就不让她嫁人,咱们给她招婿。”宁大郎一想到闺女嫁去别人家吃亏受苦,他已经忍不住了。

“亏你想得出来。”

招婿,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好的后生谁愿意做赘婿。

都是那些稀烂的,又懒又蠢又坏的,才想着不劳而获。

又或是家里兄弟多,穷的揭不开锅……

蒙氏想到那种可能,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沉声问宁大郎:“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有没有意见?”

“听进去了,我没意见,我觉得慧娘你考虑的很对,就按照你说的办。”宁大郎也跟着感慨。

“也是我没本事,不过我闺女有本事,我这个做爹的与有荣焉,嘿嘿。”

他很快把自己给安慰好。

蒙氏气笑了。

但好像也是这个理。

今儿村子里谁不羡慕她蒙氏生了个好闺女!

“别在这磨磨蹭蹭了,快去找人看日子,明日把房契、地契拿回来,等日子到了就开荒。”

真以为修个房子容易?

光那些石头,要沿着小溪垒墙,就得好些日子。

“我这就去。”

宁薪可不知道她爹娘的心思。

她这会子正在努力赶路,到她外祖家走了平路,还要上山,上了山走一小段平路,再爬坡走上一炷香,就能看见外祖家的房子,但还要走一段。

她外祖家也不算是在深山老林里,是她外祖的爷爷那辈,当初为了躲避祸乱,到这山里开荒种地,后来想搬下山,可就难喽。

山下没地、没田,手里没啥银钱,更主要是没户籍,如今倒是有了户籍,可真搬到山下去哪里呢?

索性还是留下了。

周围还有十来户邻里,也算是一个村。

瞧见房子边有人在走动,宁薪眼力好,认出那是她亲姥爷。

“姥爷。”宁薪扯着嗓子大声喊。

“?”

蒙家财今年六十有一,身子骨还很硬朗,有一身好力气。

他本来是挑粪准备去浇菜,听到这一嗓子。

朝山脚下看去。

“……”

那人影?好像是他家阿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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