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第一抹鱼肚白出现在夜空里,光明随之到来,照亮了这片浴血的沙漠。
“叮叮当当”的脆响在空旷的沙原上悠久回转,周围尽是一片血斑,他们都遍体鳞伤,鼻子里传出“呼哧呼哧”的响动,但他们仍步放弃,他们丢掉了兵器,用指甲去扯对方的头发,用牙齿撕咬对方的脖颈,活像野兽间的搏杀。
一席墨色长裙的诺特如约赶到,只是在她面前,这场持续一整夜的决斗仍在继续。
但她只是亭亭玉立地站在安全位置,就像一朵绽放于沙海的黑色莲花。这是男人之间堵上自己荣耀的死斗,她不会插手。
塞拉斯的体力早已耗尽,他双眼空洞、嘴唇干裂、面黄肌瘦。如今已经和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支撑他继续战斗的不是灵魂,而是心底那份对正义崇高的信念。
墨饮冬亦是如此,不过每当他的体力耗尽便果断自刎,以此不断获得最巅峰的状态。
此刻,胜负早已落定。
墨饮冬甩开塞拉斯绵软无力的首,他呆滞地后撤几步,来到诺特的身边。
“结束了么,公子?”诺特笑吟吟地问。
“陈大哥他们呢?”
“已经在府邸等你了。”
“我们走吧。”
塞拉斯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一团紫雾之中,他张大嘴想嘶吼,却因喉咙干涸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最终,温热的眼泪顺着他脸颊滑落。
……
重新回到这座离别两年的国度,墨饮冬心中思绪万千。他感觉这里的景色出现极大的变化,街道上一片萧条,偶尔能看见几名孩童在街上跑过,但在那些被布匹遮盖掩饰地窗户后面,他透过缝隙看到几乎所有大人的脸上都生出沟壑般的皱纹。
“就是殿下陷害我么……”他喃喃道。
“你竟然还肯称他‘殿下’,”诺特微眯双眼,掩嘴窃笑,“真是赤胆忠心啊。”
墨饮冬沉默着,他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老皇帝救了我的命,他让我保护家中最小的儿子,我曾对苍天发誓要护主公周全。”
“随你,”诺特随意地摆手,“你愿意叫什他就叫吧,但你不能再叫用来的名字了。”
“我已经想好了,”墨饮冬早有先见,“就叫霍月。”
诺特迟疑地盯着他的脸,稚嫩的眉头微微皱起,“体现不出你独有的硬派作风,这应该不是你起的吧。”
“我输了。”他闻言,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输给霍玉翎了,她和我打赌,我不信有人能猜到这名字是她取的,现在我欠她一条命了。”
“什么跟什么啊?”
“没什么,”墨饮冬垂下眼睑,“这是我和她的约定,不能告诉你。”
三言两语间,墨饮冬被诺特带领到一座略显荒芜的陈旧庭院中。院落里杂草丛生,隐约可以看见角落里堆着一些石料和木料,但也都积了很多灰,很多年没被动过了。
二人穿过杂草,从宅邸的正门步入,又从后门进入到后院,在这里,墨饮冬盒诺特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他们的眼前是一座座林立的石碑,石碑上用精美的楷书雕刻着他们的名字,墨饮冬多留意了两眼,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姓“夜”,看来这里就是诺特来时所言,被灭门的夜家府邸了。
突然,一个不速之客从相反的方向走来,迎面和他们撞上。这是一个男人,胡子拉碴,眼球表面布满血丝,发丝如鸡窝般乱蓬蓬缠在一起,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披着破布条。
他看着墨饮冬出了神,“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好像有些面熟啊。”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诺特上前一步。
男人摇头,但看她的老眼中透露出邪恶的光芒。
“这里是被当今圣上灭满门的夜家遗址,听说到了半夜还会有冤死鬼的哭声萦绕在房梁上!”
“老子一无所有,烂命一条,还怕孤魂野鬼?”那人摆出一副地痞流氓的嘴脸,“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到时候老子在这里也是一条饿死鬼,专门吓唬你们这些小白脸!”
“原来如此~”
诺特温柔地笑笑,但下一刻,她纤细的玉指深深扎进男人的眼眶之中,一直没入指根,连同他的眼球一起摧毁了他的大脑!
诺特抽出手指,一抹紫光在她指尖闪过,血迹竟全部消失,手指变得干净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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