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气息从门后涌出,仿佛身处暮色笼罩的河岸边,温热的水散发出气味,但更为广阔辽远,让岁岳想到仅在书中了解过的海洋。
他们跟随着闾冰走入铁门后,随即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
这里的空气都是昏暗的幽蓝,无数玻璃棺体堆叠在一起,构成了这个空间的地面、墙壁与天花板,而他们所站的位置是半空的金属栈桥。
玻璃棺中盛满发出微光的蓝色液体,其中漂浮着形态各异的物件,有的像是齿轮与钢铁,有的则像是有血有肉的生物,它们漂浮在液体中,仿佛一具具标本。在下方玻璃棺构成的地面上,更多的蓝色水体满溢而出,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方形水池,研究员们分散各处,在巨大的空间中仍然显得渺小。
这幅景象仿佛某种超现实主义的画作,给了进来的两人极大的震撼。
“作为守护整个世界远离真理影响的组织,就算我们看起来很世俗化,保存与研究异常的地方也不可能只是四面墙和一扇门。”闾冰的声音在广阔的空间中传播,听起来小了许多,“有感兴趣的东西吗?”
岁岳环顾四周,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玻璃棺上,“那个。”
在他伸出手的同时,对应的玻璃棺便从同类中抽出,仿佛在无形的轨道上滑动,来到了他的面前,仍在远处的时候玻璃棺显得小巧玲珑,而当它靠近,便显现出接近两米的尺寸。
这个玻璃棺的液体中浸泡着一个形态怪异的生物,它身形高挑,仿佛身披长袍的人类,脑袋的部位却被一只黄白两色的水母所替代,胶质的外膜中,粉红的大脑隐约可见。
带状与片状的触手从伞状体下方垂落,构成飘摇的发丝,与人体身披的长袍,水母头颅与长袍身体的组合相当怪异,却说不出地和谐,一股奇异的肃穆庄严从它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
岁隐颤抖了一下,迅速退到岁岳背后,用他的身体挡在面前,后者也想后退,可却被先一步堵住退路,只能皱着眉与那怪异的水母头对视,仿佛能感受到那张无目面孔的视线。
一切都安静下来,唯有岁岳与面前玻璃棺中的水母,柔软的伞状体边缘轻微地蠕动,这个异常看起来完全是活着的,却对外界的变化毫无反应。
“灌装的这些炼金溶液能够让它们处于惰性状态,并且维持适宜的环境。”一只手从旁边按上了玻璃,吓了岁岳一跳,闾冰轻轻一滑,玻璃上显现出一行行文字,似乎是水母头的介绍,“这一只异种,在夜幕的记录中被称为伞盖主教。”
“这些东西有很多吗?”岁岳微微侧头,见岁隐迅速恢复过来,便向闾冰询问道。
“比你想象的要多。”闾冰向前走去,玻璃棺后退,沿着无形的路径重新回归原位,两人跟在后方,幸好这高悬半空的金属栈桥没有镂空的设计,地板也足够坚固,否则岁岳担心自己可能会因为腿软没法走路。
“异常分为异物、异种异象与异域,在最广泛的定义中,城市之外,荒原上生存的一切便是异种,那里的泥土和石头便是异物。”
“听起来很不宜居……”岁岳想起看过的城市地图,相比整片大陆的面积,实在是显得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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