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认,这就是全部的内容了。”岁岳呼了口气,在厚厚的笔录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往前一推,虽然只是一个下午的经历,真要讲出来还是格外漫长,而且还有多次询问与确认,等全部弄完之后,时间已经是夜晚。

坦白说夜幕的善后处理还是不错的,他被闾冰带走时,已经有队伍快速入场收拾残局,进行搜救工作,而他被带到了警察局的某个特殊部门,先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吃了些点心便开始了冗长的笔录,除去关于他为什么会被新日教视作同伴的部分被推脱说不知道以外,其他的全部都和盘托出。

“好的,近期保持手机通畅,可能随时会有部分细节需要你指证,不过现在,你可以回家了。”记录员之一冲他点点头,另一人走出门去,不久就拿回一个塑料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岁岳之前的随身物品,两台手机,家门钥匙,一张皱巴巴的宣传资料,以及……一盒打折鸡蛋。

想到他们收走这些东西之后,连同鸡蛋都一起检查,岁岳就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这里面的东西都能带走吗?”

“是的,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记录员颔首。

“那这鸡蛋……还能吃吗?”指着那盒鸡蛋,岁岳斟酌了半天总算组织好了问题,“不会变成什么真理蛋或者鸟怪什么的吧?”

“都是无精蛋,死物是不会变成异种的,但是最好别吃,不排除它们会往异物转变。”记录员一瞬间似乎也有点绷不住表情,他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如此回答,然后又补了一句,“如果你心理上过不去的话,夜幕也可以报销这盒鸡蛋,相比你做出的贡献,我想上面应该不会在意这么点小钱。”

“啊……那就不用了。”岁岳注意到除了随身物品,那名记录员手里还拿着另一件黑色的东西,“这是什么?”

“新的防晒服,闾冰专员走之前吩咐我们的,如果你最近有较严重的幻听幻视,或者其他与真理相关的不良反应的话,记得及时联系我们。”

“那代我谢谢他。”岁岳接过衣服,记录员好心地提供了一个塑料袋,帮他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装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件防晒服比之前的要沉一点,也许是防护性能更好的加厚版?

“一起吃晚饭吗?你好像下午到现在只吃了几块巧克力,我们单位的食堂还是不错的。”记录员邀请道。

“不用了,晚饭我跟家里人一起。”岁岳笑了笑,挥手与他们作别。

走出这个层层把守的特殊部门,一路上来往的人员纷纷向岁岳致意,他也点头回应,穿过沉重的安全门,走过警察局的大厅,他看到岁隐拿着手机叉着腰站在门口。

被闾冰从现场带走之后,在来警察局的路上他就打了个电话给岁隐,挑能说的部分说了一下,自然是被骂得狗血淋头,洗完澡处理完伤口之后在门口匆匆见了一面,然后就等到现在。

“姐,你这个样子有点像泼妇……”刚刚因为众人致意产生了些许志得意满情绪的岁岳立刻低下了头,希望能够制造个活泼点的开场白。

“嗯。”岁隐放下手,按住岁岳的肩膀,围绕着他走了一圈,上下全部看了一遍,然后戳了戳已经抹过药的伤处周围的皮肤,“有没有受伤?”

“没有,好着呢。”仰赖新日教的误认与兰戈提供的保护,岁岳全程都没被攻击,最严重的伤也就是精神抽干的疲倦与被真理照射的影响,有之前真理梦打下的基础,这些都还算好忍受。

“你看看几点了?”点亮屏幕,岁隐把手机凑到他面前。

“九点四十。”岁岳心虚地移开目光。

“对啊,都快十点了,赶紧跟我回家,我连饭都没吃,你要是还能动就给我做饭。”岁隐转身就走,岁岳赶紧快步跟上。

思考了一下家里还有什么菜,岁岳想起手里还有食材,“要不做个鸡蛋面?”

“都可以。”岁隐瞥了眼他提着的袋子,“你不会一直带着蛋过完了整个下午吧?”

“是的,我也很惊讶居然一个都没破掉。”岁岳小鸡啄米般点头,应和着姐姐的话,“而且这么折腾一遍居然没有问题,还能吃,”

“行吧,就吃它,好不容易带回来不能浪费了。”岁隐定下了规划,随后便不再问话,一路往家里走。

许久,岁岳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发问:“姐……你不生气?”

岁隐突然站住,岁岳险些撞到她身上,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气啊,你莫名其妙又卷进了这种事情里,好像沾上这种事就永远也摆脱不了了,而且听你神神秘秘什么都问一句能不能说的样子,肯定是大事,我下午都感觉到了那个梦一样的气息。”

“但我能怎么办呢,事情都发生了,我们也必定会跟真理和与它相关的东西纠缠下去,与其一直躲着,不如想办法获取知识和力量,这样真出了事我们会有更多的方法抵御。”岁隐说着,重重敲了下岁岳的脑门,“但还是先说好,有什么事让高个子顶着,别去往危险的地方凑,懂吗。”

“这我说了不一定算……”岁岳心虚地想起了自己吸引新日信徒的体质,不止他自己,可能岁隐也有类似的特性,单单这一点,他们就摆脱不了新日教相关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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