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
水泥路面车身沿途挂了不少彩,耳后根,背上,亦或是挡风玻璃上,满是飘彩的落叶。
谢垚许久没来这里了。
这与他印象中清冷、典雅的宅院格格不入。这座亩山亭大宅是季之意送给季倏的成人之礼,只是没想到,十年之后,这里变成了这幅场景,当真叫人心神震颤。
也是看到这里,他才恍惚,觉得当年的大小孩是真的变了。
“怎么种这么多海棠,满东林的桂花,不够你喜欢的。”
“不够。”
“是吗?听人说你不怎么回来,没想到还种了这一片花海。”谢垚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后视镜,却没看出镜中人一丝多余的情绪。
只能说,不愧是影帝,喜怒哀乐不存于表面。
走过这里,再往里是一栋三层四合别墅,别墅后面修建了一个特大泳池,前侧靠近铜门的位置有一个二层的地下停车场,地表上富裕的空地除了路都用来种树了,当然,此中四五凉亭也淹没在其中。
任谁能想到,中京数一数二的独栋别墅被魔改成了这样,其实要说变化,除了多出来的那些树,也没别的什么。
此时,铜门外四五位医生早已等候多时,一旁的保镖等车停下立刻上前打开了车门,看见下来的人怀里还多抱着一个时,目光里满是惊讶,且那怀里的人,他竟然认识,“岑…岑先生!”
段石见看了那保镖一眼,保镖立刻噤声退了下去,但心中激动是难以掩饰的,他前身是周泊寓的保镖,那天在医院他曾经见过周岑,所以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太子爷就把人搞回家了。
其他人也觉得怪怪的,尤其是那位戴眼镜的医生,总觉得那面庞似曾相识。
可还没等他们想出花来,人已经越过他们朝里去了,反应过来,医生们才匆匆进门。
季倏将人抱进一楼那间较大的卧室里便出来了。
没等吩咐,他们也知道该做什么。
后赶来的谢垚只捉到了一个医生影子,转头看见季倏那满是郁色的脸,险些以为里面的人踏进了鬼门关,吓得他疾步追上来,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季倏收回情绪,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像是在看傻子。
谢垚被看得一愣,想起周岑只是有些发热,便一股脑往沙发上躺,呼出一口气。
看人满头大汗的窝在沙发里,季倏一阵嫌弃,但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谢垚很在乎周岑。
因为什么,他是明白的,这样一想,便又没觉得他碍眼了。
如果能多一个人关心他,在乎他,他会不会有点喜欢这个他早该回来的家?
抱着这样的想法,季倏忽然就笑了。
谢垚仿佛见了鬼,拉过一旁的抱枕掐在怀里下意识的防着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卧室门被推开了,两人几乎同时看了过去。
“怎么样了?”
领头医生摘下口罩,淡淡道:“输着液呢。我还以为是季爷出了什么事情,家伙事儿都带齐全了。”
“甄贝贝!”
“怎么了?”甄贝西看他脸色异常立刻就萎了下来,“阿垚,这么久不见,一见面你就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吗?”
“我没时间和你瞎扯。”
谢垚转身就进了屋,留下他和季倏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那什么…季爷也好久不见。”
季倏偏过头,没理他。
甄贝西尴尬地打着哈哈,也不见怪的入座了,顺便询问了一下季倏最近的情况,尤其是上次拍戏留下的伤。
季倏说:“没事,好了。”
甄贝西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之后,沉默。
谢垚进去后和里面那位戴眼镜的医生打了个照面,都是认识的,也就没什么寒暄,“谢总好。”
谢垚走过去,道:“别那么客气秦医生,小先生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结果,但就忍不住想问。
只是这一问就问到了节骨眼上,秦医生张了张嘴,莫名问了句,“这位小先生是老先生的后人?”
冷不丁听到这句,谢垚有些不爽道:“你想说什么?”
“不是…”秦医生有口难辩,他不知道能说什么,难道要他说他认识这位小先生,而且这位小先生还曾经是他的患者吗?
出于对病患隐私的考虑,他选择暂时隐瞒,至少也要等人醒过来问过再说。
谢垚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好了,你出去吧,只是发烧,没必要惊动精神科吧?不然你去看看外面那位也行,他最近又开始发呆了。”
说是最近,也就是谢垚这短短不到几个小时的接触罢了。
大厅里,那围在一起的医生堆里正聊着有的没的,甄贝西也在其中。
“话说里面那位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倒是和已故的周先生有点像。”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激起了连锁反应。
那几天吊唁,除了秦不诣熬死班,他们都去了,当日匆匆一瞥就被其他人给挤走了,后来只听说季家周先生后继有人,倒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难道就是这位!”
“是。”
季倏一个字就破了他们幻想。
三人汗颜。
先不说周先生的名号,单单整个季氏集团背后掌舵人都对那位言计从,更别说里面那位酷似周先生的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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