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它功法,《九转天玄功》虽然只有一品,对修行者炼化灵力时的要求却是十分苛刻。

须得控制着灵气或者灵力,在体内经脉运转九个大周天,用以锤炼肉体。

待九周天之后,灵气被炼化成了灵力、灵力更加精纯,那自泥丸宫处流出的心神则开始牵引这些灵力汇聚向丹田,然后在丹田内凝聚气旋。

陶白尘以心神竭力控制着精纯灵力,好似小船飘荡在大江大河中,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被翻了去。

直到九周天过后,灵力沉入丹田,便如泥龙入海自身难保,这些灵力再也翻不出浪花来。

陶白尘微喜,丹田中的心神化成一只有形大手,揉搓着灵力,不时还学着打陀螺那样打一下,很快,那一大团浓缩到极点的灵力隐隐有了成旋的迹象。

“快了!”

陶白尘不敢怠慢,心神大手继续拈来灵力往里补充,然后抽打一下。

这一次,有水底漩涡形成的那种错觉。

按照那些凝气期师兄们的说法,要反复补充灵力抽打,直到这漩涡即使不需要抽打也能以一种稳定的速度旋转时,便是成功凝出气旋了。

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了前面人的经验,后来者效仿起来总归要简单许多。

百草果上溢出的灵力还很充沛,陶白尘不急不忙,最终足足抽了九九八十一下,那团灵力漩涡算是彻底成型,飘在丹田正上空,缓缓旋转中。

与此同时,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原本沉寂的身体一下子就活络了过来。

处在冥想状态的陶白尘明显感觉到,身体对这片天地产生了一丝饥渴。

就跟街上乞丐饿了四五天没吃饭,此时突然发现一大桌宴席正摆在他眼前,那种饥渴近乎病态。

灵力漩涡开始鲸吞龙吸似的吸收着天地灵气。

陶白尘从冥想状态中醒来,身体说不出的轻快,并且可以清晰察觉到灵气汇聚在丹田中。

“凝气一层,原来是这种感觉......”

没有激动到极点的失态,一切都如水到渠成般自然,根基扎实稳固。

微微沉吟了下。

陶白尘走出竹屋,朝着仙府中远处的一片竹林招手,竹叶飒飒抖落,其中有六片嫩绿出水的叶子就这么轻灵地飘到了他的手上。

“凝气一层可不该只有这么点力量。”

陶白尘嘴角微掀,这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一根不大不小半人多高的竹子上。

丹田中刚吸入没多少的灵气被调动,自其指尖喷薄而出,无形中,仿佛一条炊烟形成的匹练卷向了那根碧竹。

下一秒,灵气匹练稍稍用力,整节碧竹便拔土而出,最终稳稳落在了陶白尘的手心。

“咔嚓”一声,那木棍粗的竹子在他手指发力的情况下直接断成两节,断口处横着裂开数条。

陶白尘再用这锋利的竹条扎在手背上,结果只是留下一道白色印子,连皮都没刺破。

突破到凝气一层,不止丹田中可以吸纳灵气了,连带身体都强化了许多。

“而且......”

“云来。”

陶白尘念诵咒语,一招手,顿时,一片比之前更大更凝练的白云出现在了头顶。

不仅如此,此时再唤出的细雨竟带着些许灵气。

“不入凝气,术士可学法术有《驱云》《唤雨》,入了凝气,据说便可再学两部法术。”

陶白尘微微思索,没记错的话,那两部法术分别是:《风起》《响雷》

有“节气使”之称的术士,法术往往与天地万物有关。

不仅如此,一旦掌握了《风起》和《响雷》这两部法术,外人以后便不能再叫陶白尘为术士了。

而是该尊称:一品节气使。

“接下来,就可以考虑去一趟黑市了,那里有我想要的交易......”

操控着灵雨将田中的灵草重新浇灌了一遍,又将四颗百草果放进袖中,做完这一切,陶白尘出了仙府。

因为仙府内与外界的时间流速差,此时外面才刚刚一更天。

盛夏时节,晚上屋里闷热。

远处,不知名的夏虫躲在草里叫着,叫声绵长而悠扬。

药圃外围这边,一排排竹屋矗立着,竹屋门前,不少像陶白尘这样的杂役弟子正坐在小马扎上,出来乘凉。

“白尘,还不睡呢。”

刚打开房门露脸,隔壁右边一个身穿短袖、脚挑草鞋的少年便喊了一嗓子。

那少年人高马大,皮肤黢黑,一对眸子在月光下格外有神,坐在马扎上的姿态很是随意。

他叫赵青山。

作为邻居,陶白尘对他的印象倒是深刻,下品灵根,有着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布置法术、驱云唤雨的细活他不擅长,在田里翻土播种、到库房搬种子的粗活他却乐得做。

不过别看他这样,人能干,心却细,常和师兄弟们玩心眼子,一点亏不吃,当然,他也不爱占人便宜。

这种人,陶白尘自认为是最好相处的那一类,因为凡事对方都帮他考虑好了。

大家住所的最前面,有一口水井。

陶白尘手里提着桶,一边往水井走着一边回头冲那赵青山道:“这个月撒种,你跟谁一组?”

赵青山翻了个白眼,脸上的笑容隐去:“还能是谁,大懒虫许秀呗,外门的长老肯定是故意的,知道我好干体力活,所以将我分给了那个懒虫!”

水井离房屋不远,几个步子就到了。

陶白尘笑了笑,附和道:“跟你干活的确轻松,要是我,我就只管布雨,翻土撒种的活都归你管。”

赵青山嘴角一翘:“不用那么麻烦,一块灵石,我给你那块地包了。”

打完水,陶白尘依旧带着笑意:“那你得问我家的刘青元同不同意了。”

“咦,还你家刘青元,肉不肉麻!”

竹屋左边,响起了一道嗓音。

陶白尘和赵青山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名青涩少年正倚在门口,一脸怪异地盯着陶白尘。

杂役弟子中,有入宗早的也有晚的,陶白尘是来的最晚的这一批,自认年龄最小,二十出头。

可眼前这个家伙更让人羡慕,今年才刚满十六岁,脸上还没褪去少年那股青涩感。

这少年和陶白尘是邻村,叫宋清明,中品灵根,也是个倒霉人。

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只有年龄大、下品灵根的人才会被分到杂役弟子来,像宋清明这么年轻的,又是中品灵根,定然与陶白尘一样,外门弟子起步才对。

怪只怪,世家子弟的手段太可恶,延伸到宗门里来,害不少无权无势的少年被调换了身份牌。

不过这种手段很少用,毕竟总要担心被宗门查到。

可偏偏,这些个下三滥手段就用到了两人身上。

“早早睡吧,明儿个月初,有大家伙忙的。”陶白尘挑着两桶水进了屋,然后将门关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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